那散发出凶厉兵戈气息的光柱在他们的鼻尖前擦过,无声无息,却带着能将神魂都绞碎的莫大危险。
其中一个蛇妖额前碎发有几缕垂落,刚一接触到光柱边缘,便瞬间被斩断,发丝落入光柱中,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直接消散无踪。
眼见着光柱再往里收缩几分,就要切到自己的鼻尖,那断了头发的蛇妖终于扛不住这无形的压力,惊恐地大喊道:“你不能杀我们!
我们领了家里的命令出来,若是没能活着回去,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柳家的报复吗?”
崔九阳好像就在等他们服软说话似的,闻言打了个响指,那九道光柱便骤然停止了收缩,脸上似笑非笑:“哦?那还请二位柳仙好好告诉我,你们领的到底是什么命令啊?”
他这么一问,倒是让两个蛇妖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家里老祖的命令岂是能随便告诉外人的?
可是眼见那泛着金光的光柱就在眼前,稍一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其中一个蛇妖眼神闪烁,斟酌着说道:“家里传来的命令......是要将那小子带回去。
至于带回去要干什么,我们......我们并不知道详情。”
崔九阳闻言,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并不追问,只是右手手指轻轻搓了一下。
两道光柱应声而动,虽然仅仅向内移动了不过二指宽的距离,但另外那个一直沉默的蛇妖,左脚脚掌便被齐刷刷地切了一半下来!
那脚掌断裂处光滑如镜,甚至因为光柱的锋锐,在切开的那一瞬间,都没有鲜血立刻涌出。
直到那蛇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他那只黑布鞋才被一股涌出的鲜血迅速浸透,在冰冷的地面上淌出一小滩刺目的红。
这时,崔九阳才慢悠悠地开口:“刚才你不说话,是因为记性不好,没想起来该怎么说吗?”
这被切掉半个脚掌的蛇妖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他连低头看一眼伤口都不敢,因为那光柱就贴着他的脸颊,恐怕他一低头,半个脑壳就会被直接削去。
听到崔九阳问话,他连忙说道:“我们......我们知道的并不是十分准确,不过这小子很有可能是要承担某个老祖的神魂,作为......作为夺舍体!”
崔九阳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指尖又是轻轻一搓,让另外方向的两根光柱也向内移动了寸许,精准地切掉了另外一个蛇妖的半个脚掌。
现在,这两个蛇妖都成了瘸腿蛇。
不过,蛇本来就没有腿,崔九阳倒也懒得去想这被切掉的脚掌,到底对应它们蛇身的哪个部位。
他轻轻笑道:“刚才他已经补充了一个我十分满意的情况,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明明被切掉了脚掌,剧痛钻心,可是这个蛇妖哼都没敢哼一声,那光柱散发的锋锐之气刺得他面皮生疼。
听到崔九阳向他问话,他连忙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多年前这小子入了我们众育堂之后。
我们很快便探查出他的体质有特殊性,三魂七魄稳固,肉身与神魂的契合度极高,最适合给柳仙作为夺舍体。
所以......所以一直将他作为备用,养在堂中。
但是肉身不可轻弃,这么多年以来,家中也没有哪位老祖失去肉身需要夺舍。
所以他逃出众育堂后,虽然行踪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但并没有人急于将他寻回来。”
另外一个蛇妖转着眼珠,从眼角的余光瞥见崔九阳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心中一动,赶紧打断了同伴的话,抢过话头说道:“是!所以这次突然派我们两个人出来找这小子,便很可能是家中哪位老祖……………
哪位老祖最近不慎失去了肉身,急需夺舍!”
此言一出,崔九阳和他身后的刘敬堂皆是心中一动,瞬间想起了之前在澡堂里聊过的事情。
刘敬堂曾说,在众育堂的时候,经常有人半夜来“摩挲”他,使他误以为那些人对他有有什么可怕的想法,所以才惊惧之下逃出了众育堂。
原来,那些人对他有兴趣,却不是他想的那个兴趣,而是发现了他体质的特殊性,可以作为强大神魂的夺舍容器!
刘敬堂心中先是一阵荒谬的松弛,随即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原来人家看上的不是他的屁股,而是他的小命!
他也不是个傻子,虽然并不是修行中人,但说书先生嘴里的鬼神故事没少听。
若是被夺舍了,他刘敬堂哪里还可能有命在?
到时候,虽然还是他这副皮囊,但内里的魂魄,早已经换成了某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阴毒老蛇精!
想到这里,这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脸色煞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紧紧攥住了崔九阳的衣角。
而光柱中的蛇妖仍在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