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光线,补充道:“外面应当是有人在窥视我们。”
刘敬堂闻言慌忙追问道:“是......是那想要拿我当夺舍体的柳家老祖追来了吗?”
崔九阳却缓缓摇了摇头:“我不太确定。”
他回想着刚才短暂的追踪:“刚才我出去想跟上他的时候,对方身形一晃,竟然突然跟丢了。”
“这人的修为,应当不在我之下。”
“只是,其状态似乎不是很稳定,气息有些飘忽。”
不过,崔九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些事情,还是暂时不让他知道为好,免得徒增他的恐慌。
先前在长春城,自己被胡十七那厮陷害,江湖上早已传遍了他崔九阳杀了柳三变的消息。
为了暂避风头,雷小三南下,他则一路北上至此。
至于刚才在教堂外发现的那个老头,究竟是柳家派来寻他复仇的,还是冲着刘敬堂这个夺舍体而来,崔九阳此刻也无法断定。
但无论那老头的目的是什么,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谨慎。
即便是在这教堂之中,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以那老头所施展的法术来看,说不定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教堂内部。
想到此处,崔九阳抬头看向刘敬堂再次强调:“今后我们两个人在教堂中要一起行动,寸步不离。”
刘敬堂自然是保命要紧,连忙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翌日,讲经结束的时间。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此时厅内的信徒早已四散离去,有的转去了旁边的祷告室,继续他们的虔诚,有的则三三两两,径直从大门中离开了教堂。
拉姆神父正站在讲经台旁,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向离开的信徒们点头告别。
待最后一位信徒走远,他便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块半湿的抹布来,开始仔细擦拭着讲经台上的微尘。
刘敬堂十分自然地走上前,熟门熟路地从讲经台下面又摸出一块干净的抹布,挽起袖子也跟着擦拭起来,动作麻利,神情专注。
崔九阳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忙碌,自然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显得自己太过格格不入。
他目光环顾四周,想找些什么活计搭把手,却发现已经没有多余的抹布了。
于是,他便踱步到那些圣像前的烛台旁,将那些早已熄灭只余下烧焦灯芯的蜡烛头,一个个拔下来。
拉姆神父瞥见崔九阳的动作,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开口说道:“主说,爱是有感化的,爱是能够传递的。”
他看着两人,眼中带着温和的光芒:“我想,你们两个此时应当已经有了相应的体会。”
崔九阳自然听出了拉姆神父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说刘敬堂将他感化了,所以才一同前来帮他做些杂务。
事实并非如此,但眼前这幅场景,倒也确实符合拉姆神父所说的情境。
崔九阳也不想过多解释,只是咧开嘴,朝着神父露出一个笑容,便低下头继续拔着蜡烛头,指尖被残留的蜡油微微黏住。
刘敬堂与拉姆神父相处的时日稍久,彼此更为熟悉一些,他停下手中的抹布,笑着对拉姆神父解释道:“崔大哥他是一个好人。”
“他见我们两个干活,自然不会好意思站在旁边看着。”
拉姆神父脸上依旧是那副慈祥温和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智慧。
他自然能听明白刘敬堂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这番解释,恰恰说明这个姓崔的年轻人,对于上帝,对于他们的信仰,其实并无半分兴趣。
刘敬堂是怕自己产生误会,所以才特意解释了这么一句。
如此一来,拉姆神父对刘敬堂便又多了几分好感。
这个年轻人,不仅勤劳肯干,心地善良,心中更是存有一份难得的仁爱与体贴。
就在三人默默忙碌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从大厅的一侧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拉姆神父,这两位朋友,是在帮助你打理教堂吗?”
崔九阳听到声音回过头去。
当他看清说话人的面貌之后,瞳孔骤然一缩。
来人身形异常高大挺拔,身披华丽的祭服,长发及肩,颌下留着长长的胡须,面容和蔼,正是那天他在圣所屏风外遇见的那个神父!
就是那个他都感应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神父。
刘敬堂见对方也是神父打扮,且气度不凡,料想此人在教堂中的地位应当不低。
于是,他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来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他们二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目光聚焦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然而,拉姆神父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