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该存在的记忆’。”

    崔九阳接过镜片，郑重一礼：“谢谢前辈成全。”

    “不必谢。”蓝鳞蛟闭目，“我只是履行诺言。至于将来你会看到什么……愿你仍有勇气面对。”

    离岛那夜，崔九阳坐在船头，将两块镜片并置掌心。当它们靠近时，竟自动吸附，拼合成一个“V”字形缺口，镜面微微波动，似有画面欲现。

    他不敢看。

    他知道一旦窥视，某些东西就会永远改变。

    但他也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

    深吸一口气，他凝神望入镜中。

    光影闪动。

    画面浮现??

    一间昏暗密室，烛火摇曳。年轻的林九阳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一名白衣女子，面容清丽，眼中含泪。

    “你要走了？”她问。

    “嗯。”林九阳点头，“归墟之眼即将开启，我必须去。”

    “可你明明知道，这一去就是死。”

    “我知道。”他苦笑，“但止戈，从来都不是活着的人说得出口的话。”

    女子突然扑上前抱住他：“那你答应我，如果还能回来……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

    林九阳轻抚她发丝：“李婉儿，我怎么会忘？你是第一个教我念‘peace’的人。”

    女子哽咽：“不是英文……是心。你要记得，和平不是靠杀死多少敌人换来的，而是有人愿意先伸出手。”

    画面戛然而止。

    崔九阳怔在原地，心跳如鼓。

    李婉儿……

    这个名字，曾在姥姥的日记中出现过。她是林九阳的未婚妻，也是终南山医庐首席弟子，精通灵魂修复之术。百年前那一战后，她并未死去，而是耗尽寿元修补林九阳破碎的神魂，最终油尽灯枯，魂飞魄散。

    而她的最后一句话是：

    “希望下一世，你能活得不像个英雄。”

    崔九阳仰头望天，喉头哽咽。

    原来李明月不是第一个为他牺牲的女人。

    也不是最后一个。

    她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同一个道理：真正的强大，不是无敌于天下，而是敢于脆弱，敢于相信，敢于在黑暗中点燃一盏不灭的灯。

    “我懂了……”他喃喃，“你们都想让我活着，而不是成为传说。”

    他收起镜子，面向大海，低声立誓：

    “这一世，我不求永生，不求称王，不求被人铭记。我只求，在我倒下之前，能让这个世界多一分温柔，少一分仇恨。”

    海浪拍岸，回应似的卷起千堆雪。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昆仑墟底，一道尘封百年的石门微微震动。门缝之中，渗出丝丝金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九年之期，已不足三千日。

    而属于崔九阳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