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无论他怎么努力入睡,梦境都一片空白。
信烨根本没察觉他的低落,戴上手套兴奋地来回打量裙子。
他一边比划一边嘟囔:“这腰线收得也太完美了吧?雌主穿这个肯定惊艳全场。”
他想起什么似的,咧嘴一笑。
“上次她穿红裙出席发布会,我都差点看呆了。连摄像头都追着她转了十分钟。”
“以前还真没注意,咱们雌主其实挺耐看的,越看越有味道,五官精致得像是名家笔下的画中人。不像某些大人物家的雌主,虽然出身高贵,可长相却平平无奇,撑不起那样的身份气场。”
他顿了顿,左右扫了一眼。
确认四周无人,这才压低声音。
“说实话啊,我觉得她比凯特公主还好看。那位公主名声在外,模样倒是清秀,可气质冷淡,不近人情。咱们雌主笑起来暖人心窝,一举一动都让人如沐春风。尚大哥当初没选她,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样的宝贝,不是谁都有福气消受的。”
“嘿嘿。”
信烨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双手紧紧抱着那条刚缝制好的裙子,蹦蹦跳跳地往楼梯口走。
脑海里全是待会儿给雌主任换衣服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咧开嘴,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可刚走到一楼拐角。
正准备上楼,就被一道高挑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
信隳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楼梯中间,姿态从容,衣袖轻垂。
他没有多言,只是微微一笑,抬手自然地接过那条衣裙。
“雌主今日劳心费神,换衣服这种事,还是由我来比较妥当。你别闹出动静,惊扰了她休息。”
姜馨月看到成品时也愣住了,目光久久停驻在那条裙摆之上。
这裙子用的是进口云缎,颜色是温润的月白色。
布料层层叠叠地垂下来,如流水般柔顺滑落。
整件裙子看似简洁,实则剪裁极尽巧思,腰线收得恰到好处。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裙面,触感冰凉丝滑,不禁喃喃道:“这料子……一个人穿肯定费劲,怕是要有人帮忙才能系好背后的蝴蝶结呢。”
“好。”
信隳轻轻将裙子托起,侧身做出请的手势,请她先行。
两人便一前一后沿着走廊向房间走去。
留下信烨在原地气得直跺脚,脚尖在地上来回蹭着。
他死死盯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咬着嘴唇小声嘀咕。
“哥你太狠了!我也想和雌主单独待会儿啊!就这么一会儿都不给我留!平时她连看都不怎么看我……”
信隳听到动静,脚步一顿,缓缓回过头来,眉梢轻轻一挑。
“下次再说吧。”
话音落下,他已经转身继续前行。
可就在那一瞬间,唇角悄然上扬。
跟弟弟斗智斗勇他一点不心虚,甚至乐在其中。
雌主就一个,能多靠近她一分,就能多感受那份温柔一寸。
每多替她做一件事,哪怕只是递杯水、理理衣领,他都觉得心尖颤动。
屋里的李怀兴一直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他听着信烨欢快的脚步,信隳沉稳的声音,还有姜馨月那一声轻柔的“好”……
等门终于“咔哒”一声关上,整个房间陷入寂静。
他才猛地抱住脑袋,双臂用力扣住太阳穴。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仿佛整个人跌进了无边的黑夜里。
他总是那个被忽略的人。
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为他多留一下?
哪怕只是一个关切的眼神,一句轻声的问候?
精神状态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原本平稳如湖面的精神力也受到了情绪的影响。
电流般的刺痛感从太阳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茫然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眼神空洞。
那是姜馨月专门为他调配的那瓶香水,标签上写着“静神安宁”。
味道是清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的橙花香。
喷上去的那一秒,冰凉的雾气洒在颈侧皮肤上,带来短暂的清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那熟悉的气息抚平内心的撕扯。
可那香味越是清晰,记忆中的冷漠与疏离就越发鲜明。
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因为每次和姜馨月独处的时候,她身上总是萦绕着这样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一种清冽中带着一丝甜意的木质花香调。
只要一闻到这个味道,他焦躁不安的心绪就会像被轻轻抚平的湖面。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