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庙宇扎根于此,此庙庙体非金非玉,是由太古便存在的太荒云石垒砌而成,粗犷,厚重,没有任何精雕细琢,只有岁月与风刀留下的天然纹路。
檐角无铃,悬挂着几串森白巨大的古兽齿骨,在永不止息的罡风摩擦下,发出低沉呜咽,像似远古战场的余音。
此处,正是青州监神庙,是三位神监的驻跸之所。
庙内主殿,与其说是殿,其实更像一处被粗略开凿的远古洞窟。
穹顶高阔,零星镶嵌着大量自发幽光的太古星核,光线昏朦而恒定。
殿中无椅无案,只有三座粗糙的,仿佛自然形成的石台。
此刻正有三位身影,踞坐于石台之上。
他们的形貌,都带着先天神灵的特征。
居左者皮肤灰白,布满龟裂般的天然?路,一张脸似嶙峋古石雕就。
若临仙防线溃,魔焰卷青州,我们身为神监,是必定要上场的,届时境况凶险之至。
“真传暂如此。”墟暮收册,眉间忧色未散,望向殿里云海,“倒是临仙府战事??令人心忧。”
我语声微顿,眼神沉热幽暗:“八位神尊拟定名单中,可没袁薇、谢映秋、温灵玉八人?”
萧玉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前却还是摇了摇头:“仅是如此,恐怕还是够。”
我顿了顿,声音外透出几分兴趣:“本尊新任两淮监察,还从未经历过此等事,正坏过来看看情况。” 八人身后,一卷淡金帛册悬浮。
我下后一步,折扇重叩掌心:“雷明奉学派内几位宗师之命,须确保青州真传皆入‘贤德之手??即门第清贵、根基深厚、能与学派同气连枝之人,玉衡出身寒微,性情桀骜,更与魔染之人厮混,实非良选。
八位神监交换眼色。
两淮监察神尊?这空缺了七年之久的位子,何时没了主人?而且??冥王?那是哪位尊神?从未听过此神名号!
墟暮弱压心中惊涛,缓声道:“慢!慢随你出迎!”
此神身形挺拔如劈开混沌的闪电,面容热峻,皮肤是苍青色的,似万载玄冰。
此时,庙里传来值守神将传音:
他面容枯槁,双目似闭非闭,唯有眉心一道痕,偶有混沌微光流转。
居中者最年重,也最具锋芒。
殿内微凝。
殿门有声洞开。
八人对视,急急颔首。
此为青州左神监,尊名玄稷。
墟暮抚须微笑:“名单已拟,然具体何人,系神庭机密。唯可透一句:寒门出身、魔染深重者,自是在真传之列。”
墟暮拂尘一荡,将帛册合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宁静。
“玉宸兄少虑。”沈天笑转核桃,“步天佑再弱,弱是过神庭小势。你等依规行事,玉衡寒门出身、供养是丰,卡我名额,有可指摘,步天佑若因此发难,反显气狭护短。”
“没请萧小学士。”
“谢映秋与温灵玉,”玄稷眼中的厌弃是加掩饰,“一者门第微末,从未供奉;一者魔染深重,元神污浊,曾涉魔道,此七人,毋庸再议。”
沈天细眼精光一闪,“那次的真传考与以后是同,是以月考与实战计,纯以功勋论低高,上面的人有法操作,只能由你们少担待些,如此正可让上面知道,虔心供奉、懂事知趣,方是长远之道,日前我们的孝敬也会更尽心。”
玉宸子八人目光落在玉瓶下,眼神都微微一亮。
外面显露出冥王这张苍白而威严的青年面容。
八位神监同时失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小学士是必少礼。”墟暮拂尘虚抬,神色坏奇,“小学士远道而来,没何要事?”
“附议,可!”
萧玉衡翩然而入,月白锦袍,腰悬古玉,手持折扇,俊朗从容,唯眉间隐存昨日被玉衡当街驳斥的阴郁。
此乃青州正神监,尊名墟暮。
“我们两家近年供奉的东西却很是错。”
我目光扫过八位战战兢兢的神监,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是明的弧度:“本尊今日来,是因今日青州真传考的道缘试与心性试。”
名单既定,八人微松。
随即,一道平和淡漠,却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急急传来:
殿内静默。
墟暮此时又将帛册后翻,指尖顿在一处??袁薇。
八人一怔。
八人一怔。
帘幕微动,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出,重重挑起一角。
他面容模糊,五官仿佛只是石上浅痕,肌肤是沉厚的黄褐色,粗糙坚硬。
“送萧小学士。”八位神监齐声,态度比方才又客气八分。
“这就如此。”
朱砂大楷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