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楠勉强笑了笑,为自家宗门的真人开脱。
站在真人的角度,为了庇护宗门,他们的法相都被打碎,遭受重创,折了寿命,如今山门都没了,还要让他们再从头再来,重建山门,可太折腾了。
走到洞玄之境,余生唯一的目标就只有成仙,除此之外,皆为累赘,当然,香火恩情仍在,倘若只是顺手,还是会庇护的,只不过站在门人弟子的角度来看,简直就是天塌了。
“若是如此,这南境恐怕不适合贵派重建山门,不如向东而去。”
风时安给出自己的中肯建议,原先他看着幻月府的门人弟子,只觉得平平,无甚出彩之处,可如今细看之下,却发现他原本的看法有失偏颇,其中有不少可造之材,可为门中栋梁。
“向东?”
孟若楠一怔,旋即想起这位殿下就是来自东方云梦泽,因而她也不免有了更多遐想,这位女修抿了抿唇,
“我会考虑殿下的建议,只是我幻月府山门虽破,却还是有不少坊市与灵地尚在,还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若当真无以为继,我会带领门人弟子东迁。”
“若要东迁,可传信告之于我,我可在云梦为你们择一处灵地,暂为安居。”
“多谢殿下。”
孟若楠行了一礼,没有推辞拒绝。
“这位女修不错,仪态端庄淑雅,举止得体大方,可为殿下良配。”
望着孟若楠离去的背影,南宫云琉眯起眼睛,称赞了一声。
“你都在说些什么?”
听到身旁这女修的称赞,风时安转头看向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看不出我的意图?莫不是以为我垂涎她的美色?”
“难道不是?”
少女模样的女修眨了眨眼睛,好似不以为意地反问。
“我岂是如此肤浅之辈,我贪图的可不是区区美色,而是她的门人弟子。”
“云梦的沧溟君,要人族道宗的门人做什么?”
“自然是想立一方道统,可不是只有你才有重建山门之职!”
风时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云琉,待到女修面露思索时,语气又变,
“再者说,我乃贪恋美色之徒,那又何必选这位孟长老,舍近求远,岂非愚人之举?”
舍近求远?
谁是近?
南宫云琉心绪稍显混乱,这时却有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镇定,莫要让这龙子扰了你的心绪,他的来头可不简单!”
“他是云梦泽的储君,当然不简单。”
“那只是你看到的,还有你看不见的。”
“什么?”
“你没有注意那尊邪煞对他的称呼?”
“师父您不是说过,如今的天地并没有可加帝号的大神通者。”
“如今的天地自然没有,可上古有,且有血脉传承下来,云梦泽的来历并不简单,当年山海宗鼎盛时,云梦泽就立于东方,而今我山海已成历史云烟,云梦泽依旧在传承。”
“师父,您的意思是,云梦泽是帝血后裔?”
“或许是吧,这只是我与一些老家伙的猜测,没有谁验证过。”
“我知道了。”
“与他保持一些距离吧,不要对他有什么非凡之想了。”
“师父,您这话应该对那位沧溟君说,而不是与我,我对他并无任何遐想,待到报偿他的救命之恩后,我自会离去,与他不会再有纠葛。”
“如此便好。”
见证了幻月府衰落过程的风时安,心中有万千感慨,可如今南境之中,如幻月府这等遭遇的道门,绝不是唯一。
有多位真人坐镇的宗门都是如此下场,那些小门小派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也就有当世仙人坐镇的道宗会好上几分,但也绝不会舒坦。
“这里就是夸父巨人出世之地?”
依旧有袅袅烟气蒸腾的荒芜之地,遍地雷击陨坑,不过却并非死寂,了无生机,有一位提龟遛鸟的道人,已经站在一处深邃的洞渊边缘,正在向内里探望。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还是风氏龙族!”
见到天边尽头徐徐浮现的龙船,以及其上飘扬的龙纛,已经守了好一会儿的道人嘟囔了一声,
“怎么好事总是他们的?唉,没天理了!”
一声叹息,旋即,这道人便化作一缕清气,散于天地中,不见踪影。
可即便如此,也让打头阵的巡营极为紧张,他们都可是看见了那位道人,可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就连追踪觅迹的神通法术都寻不到痕迹,仿佛他们看到的只是一道幻影一样。
“不必寻找了。”
风时安同样也看见了那名道人,当他麾下的龙卫,搜天索地,想要将那名道人给寻出来的时候,他下令制止了,没有必要,根本找不到。
他来寻夸父巨人的出世地,那是一处深邃不见底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