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学的第一课,”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每一个角落,“不是招式,不是内劲运转,而是??如何放下。”
台下微动。
“三个月前,我站在终焉之擂中央,面对十一人,背后是整个武道界的期待与贪婪。那时我以为,只要赢了,就能终结一切。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战斗,从来不在擂台上。”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一道淡淡的银纹,如同月光下的溪流缓缓流淌。“当我跃入‘原初之渊’时,看到的不是力量的源头,而是人类百年来对‘强大’的执念。我们害怕弱小,所以追求无敌;我们恐惧死亡,所以妄图永生。可正是这些恐惧,让我们一次次背叛初心。”
一名年轻女子举手:“院长,那您现在还怕吗?”
阿承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怕。但我学会了与它共处。”
就在此时,远处海面忽起异象。
一道赤红光芒自地平线升起,并非日出,也非云霞,而是一艘通体漆黑的巨轮破浪而来。船首刻着一只展翅欲焚的凤凰,但其羽翼扭曲如蛇,双眼镶嵌着两颗跳动的心脏晶体残片。
“那是……禁忌舰?”有人惊呼。
玄真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门口,脸色凝重:“‘夜枭’虽死,但他留下的‘影脉网络’并未完全清除。这艘船……是用失败者残魂驱动的‘怨念之舟’,只有在‘第九钟’临近时才会现世。”
阿承望向那艘逼近的巨轮,胸口再度传来温热感。那行古老文字再次浮现:
> **“第九钟将响,异国之子将至。
> 新的试炼,已在路上。”**
他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召唤。
***
当晚,千江院召开紧急会议。
申武龙调出卫星图像:“敌舰航速极快,预计明日清晨抵达港口。船上探测到十三股异常波动,强度接近当年终焉之擂参赛者的巅峰状态。”
“不可能。”隼原凉摇头,“那些人都死了。”
“不。”阿承闭目回忆,“在‘原初之渊’深处,我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有些人并未真正消散,他们的意识被‘堕落意志’捕获,转化为纯粹的战斗本能??如今,被人重新唤醒。”
“谁干的?”僧人沉声问,他已卸去旧名,自称“归尘”。
阿承睁开眼:“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他在利用过去的仇恨,编织新的战争。”
话音未落,研究院警报骤响!
东南角防御结界破裂,三道黑影突入校园,直扑主楼。守卫弟子纷纷出手拦截,却被一掌击飞,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
阿承瞬间抵达现场。
只见三人立于庭院中央,身穿早已绝迹的“亡武者”战服??那是百年前挑战失败后被封印的狂徒遗骸所制。他们没有呼吸,眼中却燃烧着幽蓝火焰。
“第一个试炼来了。”阿承接住其中一人劈来的刀气,太极劲顺势流转,将冲击力导入地下,震裂方圆十米青石。
“你们已经死了。”他对三人说,“何必再为他人执刀?”
中间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烈火堂前任掌门,十年前死于走火入魔的**赤炎尊**!
“我没死。”他嘶哑开口,“我只是……等到了新主人的召唤。”
“第九钟即将敲响。”左侧女子低语,她是昔日“冰狱门”首席,因修炼禁术冻毙山巅,“他许诺我们重生的机会,代价只是……再战一场。”
“可你们早已输了。”申武龙从天而降,双拳燃起暗红真气,“真正的胜利,不是重复过去,而是打破轮回。”
兄弟二人并肩而立,气息交融,形成前所未有的共振场域。
阿承低喝:“既然你想打,那就让你看看??现在的我,到底有多强!”
他一步踏出,天地变色。
太极图腾自脚下扩散,化作三千镜面阵列,每一面都映照出对手生前最悔恨的一幕:赤炎尊看见自己亲手烧死亲徒的画面;冰狱门女修目睹妹妹跪求解药却被拒绝的瞬间;第三人则是背叛师门后被万人唾骂的街头游行……
“停下!”赤炎尊怒吼,双手抱头,“别让我看!!”
“这就是你们的软肋。”阿承平静道,“你们不是为了复仇而来,而是为了逃避痛苦。可真正的武者,必须直面自己的罪。”
镜阵轰然合拢,三具躯壳在光芒中崩解,唯余三缕残魂悬浮空中。
“谢谢……”赤炎尊最后呢喃,“终于可以……安息了。”
阿承伸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微型心脏晶体,轻轻一握,将其封存于特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