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他。
“东京湾底下，有一座废弃的海上钻井平台，代号‘深眠七号’。表面上是能源储备站，实际上是跨国生物公司用来处理‘异常样本’的焚化场。但据我所知，那里根本不是焚化场……而是二级培育基地。”
“你怎么知道？”夜行凝视着他。
柳龙光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黑色纹身边缘一道细微红线：“这是活体追踪器植入痕迹。所有情报主管退役时，都会被‘送走’。但我逃了。那天晚上，我杀了两个守卫，跳进了排污管道。”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听见下面有哭声。不是人声……是某种介于婴儿和野兽之间的呜咽。持续了整整三天，然后突然没了。”
白木承沉默片刻，转身走向储物柜，取出一条红色绑带，系在额前。
“准备船。”他说，“今晚出发。”
“等等！”没纱冲上来抱住他，“至少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可以帮忙！我会急救！还会做营养餐！你们打完架总得吃东西吧！”
“不行。”白木承轻轻推开她，“你留在这里。万一我们回不来……至少还有个人能守住这个地方。”
“那你答应我！”她眼泪夺眶而出，“一定要回来！不准再说什么‘死不了’这种话！你要活着回来！听见没有！”
白木承看着妹妹哭红的眼睛，终于点头：“我答应你。我会回来。而且……下次教你新的招式。”
夜行妃古一站起身，从墙角取下一柄古旧木杖，轻轻敲击地面：“我也去。虽然老了，但我的耳朵还能分辨谎言，我的拐杖也能打断几根骨头。”
柳龙光冷笑：“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地方有自动防御系统、高压电网、巡逻无人机，还有……专门对付高危个体的神经麻痹气体。”
“正好。”白木承戴上战术手套，活动手腕，“我一直想试试，在没有【逆呼吸】的情况下，能不能打出完整的【断脉指】连击。”
当夜十一点十七分，一艘改装渔船悄然驶离横滨码头。
海风凛冽，浪涛拍舷。四人藏身于货舱夹层，透过狭小观察窗注视着远处海平线上隐约可见的钢铁平台。它像一头沉睡巨兽，矗立在漆黑海域中央，表面布满锈迹与藤壶，唯有顶部一圈红灯规律闪烁，如同心跳。
柳龙光展开平板，调出潜入路线：“我们只能从东南侧排污口进入。那里连接旧排水管，通向B3层废液处理区。但一旦触发红外警报，整座平台会启动隔离程序，所有通道封闭。”
“多久能完成撤离？”夜行问。
“理想情况三十分钟。但如果遇到守卫或变异体突破收容……”柳龙光摇头，“没人说得准。”
白木承检查耳麦与微型照明灯，忽然问：“你觉得‘勇次郎因子’是什么？”
空气骤然凝固。
“你怎么突然提这个？”柳龙光警惕起来。
“镐红叶带走数据前，曾在医院档案室留下一段加密日志。”白木承盯着他，“我破解了一部分。里面提到，这种基因序列最初来源不明，但它能激活人体休眠的原始潜能??前提是宿主必须经历过极端生死体验，并且……拥有极强的精神抗压能力。”
“你是说……它选人？”没纱缩在角落，声音发抖。
“更像是筛选。”白木承低声道，“就像种子落在不同土壤，有的枯萎，有的疯长，有的……彻底畸变。”
渔船靠近平台底部。排污口铁栅栏已被提前腐蚀，轻轻一推便脱落。
四人依次滑入管道，攀爬而下。
内部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化学药剂混合的气味。墙壁覆盖厚厚霉斑，偶尔能看到干涸血迹与抓痕。越往深处，温度越低，呼吸时竟可见白雾。
B3层入口被一道合金门封锁，密码锁亮着绿灯。
柳龙光输入一串数字，门应声开启。
刹那间，警报未响，灯光却骤灭。
应急灯幽幽亮起，照出前方走廊景象??
数十具身穿囚服的躯体蜷缩在墙角，皮肤泛青，四肢扭曲，胸口剧烈起伏。他们没有攻击，也没有逃跑，只是齐刷刷转头，用空洞双眼望向入侵者。
“他们是……活着的？”没纱颤抖。
“不完全是。”夜行拄杖前行，仔细观察一人面部，“神经系统已被改造，意识处于半剥离状态。这些人……是用来测试‘勇次郎因子’兼容性的活体容器。”
白木承蹲下，轻触一人手腕，脉搏微弱但规律。“他们还在等待指令。”他说，“某种集体唤醒机制。”
突然，头顶传来机械运转声。
天花板打开，一台球形无人机缓缓降下，镜头闪烁红光。
“发现非法入侵者。”冰冷女声响起，“启动清除协议。”
激光瞄准点瞬间锁定白木承眉心！
但他不动。
反而缓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