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朱美拍了下手掌,开心笑着,“那就这么定啦,采访的事交给有纱同学,我来负责器械和搬运。”
少女们纷纷点头,制定起活动细节。
随后,众人离开教室??
...
晨雾如纱,笼罩着东京湾新生的训练场。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拂过沙地,拳魂草在微光中轻轻摇曳,叶片边缘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金晕。小女孩站在高台中央,今天她没有戴拳套,而是赤手空拳地面对三十多个新来的孩子。他们来自不同街区,有的衣衫破旧,有的眼神怯懦,但无一例外,都在昨夜梦到了同一幅画面:一片无边的训练场,无数孩子并肩挥拳,而天空中,第八颗星正缓缓点亮。
她抬起手,指向东方初升的太阳。
“你们知道吗?”她的声音清亮,“姐姐走之前说过,真正的拳,不是打出来的,是‘长’出来的。”
孩子们面面相觑。一个穿补丁道服的小男孩忍不住问:“那……要怎么‘长’?”
她没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出一记直拳。
动作依旧稚嫩,可当拳头抵达极限时,空气竟微微震颤了一下??不是爆鸣,也不是劲风,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波动,像水面上被石子激起的第一圈涟漪。紧接着,她脚下的沙地裂开一道细缝,呈放射状蔓延至三米之外。
全场寂静。
她睁开眼,轻声道:“这就是‘长’出来的第一拳。”
没人说话。但他们全都下意识地摆好了架势,哪怕姿势歪斜,哪怕呼吸紊乱,也都跟着她,一寸寸调整重心,一寸寸伸展手臂。
而在伊豆渔村,哑女已不再局限于练习断浪拳。她开始尝试将每一次出拳与呼吸、心跳同步。第七天夜里,她在海边独自站桩,月光照在她脸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忽然间,她感到体内某处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温热从丹田升起,沿着脊椎直冲头顶。
她睁眼,打出一拳。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但她知道,这一拳不一样了。
远处的老者正在屋内煮茶,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嗡”响,像是琴弦被风吹动。他猛地抬头,望向海边的方向,手抖得差点打翻茶杯。
“这是……心火共鸣。”他喃喃自语,老泪纵横,“三十年前,白木承先生就是以这种方式,点燃了第一簇火种。”
他颤巍巍起身,从柜底取出一只尘封多年的木盒,里面是一枚刻有“初火”二字的铜牌。他曾发誓此生不再触碰它,可此刻,他却将它紧紧贴在胸口,跪倒在地,朝着海边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先生,您看到了吗?火,回来了。”
西伯利亚的雪原上,猎户的女儿正带着弟弟和十几个同村少年进行耐寒训练。他们赤脚踩在积雪中,双手合十置于胸前,默数呼吸。零下三十度的严寒让他们的皮肤发紫,牙齿打战,可没有人退缩。
“姐,我快不行了……”弟弟小声说,声音颤抖。
她转头看他,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霜花:“还记得昨天你说的话吗?你说你想当老师。”
弟弟点头。
“那就记住,”她握住他的手,“老师不是站着不动的人,是跌倒后还能拉别人站起来的人。”
话音落下,她忽然感到胸口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中苏醒。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长,隐约呈现出七个重叠的轮廓,最后一个,正缓缓转身,朝她点头。
她怔住了。
下一秒,她打出一记断浪拳。
轰??
不是爆炸,而是雪层之下传来沉闷的震动,方圆十米内的积雪如潮水般向四周退去,露出下方冻土。更令人震惊的是,空中浮现出一道虚影:七个人影并肩而立,第六个位置依旧空缺,但第七个身影身旁,竟多出了一道模糊的剪影??是个女孩,穿着厚重皮袄,手里握着一根木棍。
监控中断前,最后一帧画面是少女嘴角扬起的笑容。
南极科考站的男孩完成了他的第一百零一次“主动倒下”。这一次,他没有再爬起来。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天花板,呼吸微弱,意识模糊。训练AI发出警报,建议立即终止实验。
“不。”他用尽力气说,“让我……再听一次拳声。”
AI沉默片刻,调出了全球自由拳馆的实时音频流。
刹那间,世界各地的拳声涌入耳中??东京湾的整齐节奏,伊豆渔村的沉稳直拳,西伯利亚雪地中的断续撞击,纽约地下电路网里混杂着喘息的挥击……还有撒哈拉边缘那位戴眼罩讲师低沉的口令:“一拳,是为了不忘记;两拳,是为了不退缩;三拳,是为了还能前行。”
他听着,听着,忽然笑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结成细小的冰珠。
就在这一刻,墙角的拳魂草开出第五朵花,金光如河,流淌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