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慕容山庄那是龙潭虎穴,慕容歌其人更是武功诡谲,心思歹毒,上次你小姨已经见识过,虽说她武功不如你,但你毕竟去她的地盘,双拳难敌四手!”
“你如此善良心软,又要独自前去,娘亲怕你遭了他们的暗算。叫我如何放心?”
“正因为我是您的儿子,是恨儿的哥哥,我才必须去。”吴俊泉反手握紧母亲冰冷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力量和温度。
“娘亲,爹爹下落不明,弟弟身陷囹圄,我岂能安坐于此,享受这片刻安宁?我有能力,也有责任去做这件事。”
他目光扫过吴思影、柳天凤和左翼峰,继续冷静地分析,声音不大,却条理分明,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和外表不甚相符的沉稳:
“姐姐,你陪母亲去寻找爹爹的下落。爹爹失踪多日,本就线索渺茫,他的无情蛊又发作了。处境可能比恨儿更凶险,需要你们!慕容山庄目标明确,我一人前去,反而灵活,便于见机行事。”
他又看向柳天凤和左翼峰,话还未出口。柳天凤已抢先表态道:“思影在哪!我便在哪!”
吴俊泉自然能感觉得到,柳天凤的心思全部都在姐姐身上,他也不便多说,再望向一旁的左翼峰,想来也用不着多说了。
果然左翼峰也抢着道:“俊泉!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你也知道,我肯定是要去找公子的!”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一种明确的态度。
白如梦也插了进来,悠悠一叹道:“我就知道,最后又是叫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灵夜宫!”
“如梦!辛苦你了!这么多年都是你一个人在操持灵夜宫,姐姐真的是十分惭愧……”
白如梦:“……”
白如影语气真诚,但也就是嘴巴说说而已,自从当年吴原依消失于江湖,白如影便再也没有管过灵夜宫的事,灵夜宫的大小事务都是白如梦在操心。
“姐姐放心!只是此行如梦不能相陪,姐姐你们要小心哪!”
更深露重,烛火在白玉灯罩里跳跃,将白如梦斜倚在窗边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几日前百晓生赠她的那支碧玉簪子静静躺在妆台上,温润的光泽此刻看来,却像极了嘲讽的冷眼。
她闭上眼,那一幕幕便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她只要一想起姐姐白如影与吴原依在那夜纠缠的身影,那样热烈,又那样刺目。然后是吴原依骤然苍白的脸,蛊毒发作时痛楚的闷哼,最后是那片空茫的、再无人踪的庭院。姐姐强忍悲恸的沉默,比任何哭泣都更让她窒息。
这一切,本该可以避免的。
心底仿佛有毒蛇在啃噬,一个名字清晰地浮了上来:百晓生。
他知晓天下事,算无遗策。
他怎么会不知道吴原依身中无情蛊,绝不能与心上人亲近!可他递来消息时,那般轻描淡写,只言吴原依行踪,对这要命的禁忌却只字不提。
他是故意的,他冷眼看着她们姐妹设计拿人,看着事情一步步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一股混杂着怨恨与后怕的寒意从心底窜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她猛地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自己竟还……竟还刚刚应承了他的心意,以为那人是真心示好。
想来他那双看似含情的眼里,藏着的尽是洞悉一切、玩弄人心的冷漠与算计。他将她,将灵夜宫,都当作了一局棋!
“百晓生……”
她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先前因他表白而泛起的一丝涟漪,此刻已冻结成冰,淬满了恨意。
所有的错处,所有的痛楚,都必须有人来承担。若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倏然起身,走到妆台前,目光落在碧玉簪上。没有半分犹豫,她抬手将那簪子扫落。
“啪”一声脆响,玉簪断成两截,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那碎裂声,如同一个决绝的誓言。
夜风从未关紧的窗隙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她转身,望向百晓生居所的方向,眼神冷冽如刀,映着跳动的火焰。
这笔账,该去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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