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正是那个黄毛嚣张挑衅的嘴脸,背景里,还有几个“市场管理”人员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凌霜,把这张照片,连同我今天被泼了一身垃圾的‘新闻’,匿名发给绿藤所有的本地论坛和媒体号。”
凌“组长,你的意思是……”凌霜瞬间明白了。
“一个省厅下来的钦差大臣,在绿藤最大的菜市场被混混当众羞辱,结果灰溜溜走了。你觉得,高明远看到这个新闻,会怎么想?”
李响的呼吸一滞,他终于懂了。
高明远会觉得,祁同伟不过如此,一个背景深厚的草包。他会更加轻视,更加大胆,更加肆无忌惮。
“他会觉得,‘鸡蛋碰石头’的游戏,该结束了。”
祁同伟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会用他最习惯,也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
长藤资本顶楼。
高明远挂断电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证人解决了,市局那边也压下去了。那个祁同伟,在杨兴那碰了一鼻子灰,连个屁都没敢放。”
他对着面前的心腹笑道,“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以为靠着家里的背景就能为所欲为?在绿藤,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心腹奉承道:“高总说的是,他这就是自取其辱。”
“还不够。”高明远拿起一把纯金的雪茄剪,咔哒一声,剪掉雪茄头。
“我要让他滚出绿藤,永远别再回来。”
他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声音变得阴冷。
“今晚,送他上路。”
他顿了顿,补充道。
“做得像一场意外。”
挂断电话,高明远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浓密的烟圈。
烟雾缭绕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祁同伟那张年轻的脸,在烈火中扭曲、消失。
绿藤的天,还是他高明远的天。
夜色如墨。
返回驻地的黑色奥迪,平稳地行驶在跨江大桥上。
司机是军区派来的特勤,沉默寡言,驾驶技术无可挑剔。
祁同伟靠在后座,闭着眼,似乎在假寐。
就在车辆行驶到桥中央时。
“轰——!”
刺耳的引擎咆哮声从侧后方炸响。
一辆严重超载、没有开车灯的重型渣土车,从匝道疯狗般冲了出来!
它的目标明确得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后排座位!
“坐稳!”
司机低吼一声,双手肌肉虬结,方向盘在他手中瞬间打死!
吱嘎——!
特制的防弹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两道焦黑的印记,车身以一个惊险的漂移甩尾,堪堪避开了最致命的撞击点。
但,还是晚了。
砰——!!!
渣土车巨大的车头,狠狠地撞上了奥迪的车尾。
整辆轿车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推动,旋转着横扫出去,重重地撞在桥梁的钢筋护栏上。
护栏被撞得向外弯曲变形,下方就是几十米高、奔腾不息的江水。
车头浓烟滚滚,警报声凄厉地响彻夜空。
渣土车司机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跳下车,翻过护栏,沿着预留的检修通道,敏捷地消失在桥下的阴影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几秒后。
被撞得严重变形的后车门,被一股力量从内部猛地推开。
祁同伟从车里走了出来。
脸上,没有半分惊魂未定的狼狈。
他只是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平静地看着渣土车消失的方向。
司机也从驾驶座下来,快步走到他身边,一脸后怕与自责:“首长,我……”
“你做得很好。”祁同伟打断他,拿出手机。
他没有报警,也没有呼叫支援。
而是拨通了凌霜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动手。”
祁同伟只说了两个字,言简意赅。
与此同时。
长藤资本顶楼,高明远正端着一杯八二年的拉菲,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自己打下的“江山”。
他嘴里正哼着京剧《定军山》的调子。
突然,他的私人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一个他绝不想在这个时候接到的电话。
“高总!不好了!”电话那头,是新帅市场杨兴惊慌失措的尖叫。
“我们……我们所有的冷库,全部断电了!备用电源也被人物理破坏!几千吨的货,全都要烂在里面了!”
高明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财务总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
“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