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永夜之核……不靠三图开启?”
他低声重复着盲者临终前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入识海。那扇刻着“林寒川”三字的石门,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仿佛不是远在岷山,而是早已深埋于他的血脉之中。
苏璃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他在骗你,想扰乱你心神。”
“不。”林渊摇头,“他没必要骗我。若三图真是唯一钥匙,他不会等到现在才说这话。但他选择在死前透露,说明……还有一条路,一条无需图、无需仪式、甚至无需时间的道路。”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淡青色纹路,正是三阴脉之一。这血脉,是林寒川一脉独有的标记,也是《玄阴真解》认主的凭证。
“它只认一个名字……”林渊喃喃,“难道说,只要‘林寒川’的后人亲至陵前,哪怕没有机关、没有音律、没有祭品,也能唤醒永夜之核?”
苏璃脸色骤变:“你是说,你才是真正的钥匙?不是功法,不是体质,而是你的姓氏、你的血、你的存在本身?”
林渊闭上眼,识海中《寒江吟》的旋律再次浮现,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曲调,而是一段段铭文般的符咒,随音节跳动,如呼吸般自然。他忽然明白,为何母亲会教他这首曲子??那不是为了传承武学,而是为了唤醒某种沉睡的东西。
就像祖先的魂魄,在等待后代归来。
“我们必须去岷山。”他睁开眼,目光如刀,“不是为了夺图,也不是为了破阵,而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我到底是谁?是林渊,还是……林寒川的延续?”
“可你现在经脉未愈,强行前往极北寒地,怕是还未到山脚就会被寒气反噬!”苏璃急道。
林渊低头看向胸前那枚仍在微微发烫的玉简,又摸了摸怀中的玉笛。归元凝魄丹的效力尚存四日,每日损耗一年寿元,但他已别无选择。
“我已经活了二十一年。”他淡淡道,“若能用这剩下的四年换一个真相,换一场复仇,值了。”
话音未落,远处忽有异响传来。破庙方向火光冲天,数道黑影腾空而起,竟是先前留守的两名剑卫被人制住,绑在竹竿之上高高吊起,胸口各插一封血书。
林渊疾步赶回,取下血书展开,只见其上以朱砂写着:
> “子欲往北,先过我关。
> 唐门七杀,琴断人亡。”
落款处,画着一把毒针遍布的琵琶。
“唐门动手了。”苏璃沉声,“他们知道我们识破了听雨楼的秘密,这是宣战。”
林渊冷笑:“正合我意。我本还想潜入江州查探唐家底细,如今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省了我许多功夫。”
他转身对剩余剑卫下令:“你们护送伤者返回峨眉,向掌门禀明一切。苏璃,你与我同行,直扑唐门暗桩。”
“你疯了?”一名剑卫惊呼,“唐门机关遍布,毒雾缭绕,擅闯等同送死!”
“我不是去闯。”林渊将断愁剑横于膝上,指尖轻抚剑脊九痕,“我是去挑坟。”
一夜疾行,二人借夜色掩护,悄然逼近江州南郊一座废弃药园。此处原为唐门采药之地,后因地下毒脉暴动被弃,如今荒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杏仁味??那是“鹤顶红”挥发的气息。
林渊伏在墙头,望见园中竟有一座新立的墓碑,碑上无名,唯有一行小字:
> “吾妹长眠于此,愿兄勿忘归途。”
他浑身剧震。
妹妹?!
那个只活了三天、临终写下“图在琴底”的妹妹?她的遗体竟被唐门带走,并葬于此地?!
“是陷阱。”苏璃低语,“唐门不可能如此好心为你安葬亲人。”
“我知道。”林渊声音沙哑,“但他们越是这么做,就越说明她身上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她的尸身里,仍有线索未消。”
他跃下墙头,直奔墓前。月光下,坟土松软,显然不久前才动过。他拔出断愁剑,一剑劈开棺盖??
棺中空无一物。
只有底部铺着一层薄纸,纸上绘着一幅精细工笔画:一名少女跪坐于古琴之前,十指抚弦,神情哀婉。而在她身后,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手中托着一颗幽蓝色的珠子,珠内似有光影流转。
画纸角落,写着一行蝇头小楷:
> “引图未毁,重生有望。待君亲临,共启永夜。”
林渊瞳孔骤缩。
妹妹没死?!
可林素衣明明说过,她只撑了三天……
除非……唐门用某种秘术保住了她的魂魄,甚至将她炼成了“人烛”??以心头精血为油,意识为焰,可存思三年而不灭。
传说中,唯有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