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大哥。”
朱高燧耷拉着脑袋,彻底老实了。
“至于张飙那边的联络……”
朱高炽沉吟片刻,旋即不容置疑的道:
“先拖着。若他通过城隍庙传来消息,不必回复。一切,等父王的指令!”
朱高煦和朱高燧闻言,互相对视,异口同声:“是!大哥!”
朱高炽则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胖脸上写满了忧虑与决绝。
张飙抛出的,是一个不知内容的危险邀请和一个难以抗拒的诱饵。
答应,可能万劫不复。
拒绝,也可能引火烧身。
这个关乎家族命运的抉择,太沉重了。
必须由他们的父亲,那位雄踞北平的燕王朱棣,来做出最终的决定。
燕王府的书房,再次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之中。
只有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张神色各异、却同样凝重无比的脸。
另一边,坤宁宫偏殿。
数十位嫔妃,按照品阶依次而坐。
她们个个妆容精致,衣饰华贵,但眉眼间却难掩惊疑、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皇上此举,太过反常!】
【在太子疑案风波未平、三位藩王被处置,郭宁妃被杀不久的敏感时刻,突然让我们推举后宫之主?】
【这绝非简单的后宫事务,更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考题,或者说……陷阱!】
不知不觉间,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云明面无表情地站在上首,身后跟着几名手捧纸笔、负责记录的小宦官。
他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皇爷有旨,着诸位娘娘共议,推举一位德才兼备、可主持六宫事宜之人。请诸位娘娘各抒己见,并陈明理由,奴婢等需如实记录,呈报御前。”
话音落下,依旧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谁都知道,第一个开口的,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又不能一直没人开口。
只见蜀王朱椿之母郭惠妃,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
“皇上的旨意,诸位妹妹都清楚了。都是自家姐妹,不妨畅所欲言,说说心中属意之人,以及……理由。”
她特意在‘理由’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短暂的沉默后,宁王朱权之母杨氏,直接站起身,对着郭惠妃和众人微微一礼,开口道:
“既然皇上和惠妃姐姐让说,那妹妹就斗胆直言了。妾身以为,惠妃姐姐执掌宫务多年,处事公允,德高望重,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的话看似在捧郭惠妃,但眼神却有些闪烁。
郭惠妃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杨妃。
【杨氏啊杨氏,我儿子比你儿子就藩多年,你此刻推举我,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还是想撇清自己?】
“呵!”
齐王朱榑之母达定妃,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慵懒和嘲讽。
她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微微调整了下坐姿,漫不经心地道:
“惠妃姐姐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嘛……姐姐这些年协助郭宁妃处理宫中事务,已是劳心劳力,我等看着都心疼。”
“如今皇上既然让推举,或许也是想让姐姐歇歇,换个年轻些、精力更充沛的妹妹来分担呢?”
她的话绵里藏针,既否了杨妃的提议,又暗示郭惠妃之前没被选上,现在老了,就更别指望了。
郭惠妃面色不变,只是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湘王朱柏之母胡顺妃,听到达定妃的话,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达定妃,声音带着急切和讨好:
“定妃姐姐说得是!惠妃姐姐是该好生歇息了。妾身……妾身觉得定妃姐姐出身高贵,见识不凡,或可担当此任!”
她只想赶紧推举一个人出来,结束这令人窒息的过程,好回去打听儿子的消息。
达定妃斜睨了胡顺妃一眼,嘴角的讥诮更浓,却并未接话。
【推举我?胡氏这蠢货,怕是慌不择路了。我儿齐王也在外地就藩多年,此刻出头,岂非惹祸上身?】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几位低阶的嫔妃更是噤若寒蝉,不敢轻易开口。
良久,坐在次席的楚王朱桢之母胡充妃,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年纪稍长,资历颇深,说话不疾不徐。
“既然姐妹们谦让,那本宫便先抛砖引玉了。”
胡充妃声音温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主持六宫,非同小可,需得资历深厚、德行昭彰,且需……嗯,需得皇子成年,能为其分忧,稳固国本方好。”
她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将那些儿子年幼,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