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正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虽然他暂时用蒙汗药控制住了蓝龙,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他知道,张飙绝不会因为被赶走就放弃调查。
果然,子时刚过,一名心腹亲兵急匆匆敲门而入,脸色发白:“大人!出事了!”
耿忠心头一跳:“何事惊慌?!”
“张飙……张飙派人去查昨夜粪车的踪迹了!”
亲兵喘着气回道:
“我们按计划在三十里外的黑风坳处理那些卷宗和部分问题军械,差点就被他们摸到了地方!幸亏值守的兄弟机警,发现了两名探子,已经……已经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
耿忠眼神一厉:“确认干净吗?”
“确认!尸首就地掩埋,痕迹也清理了。但是……”
亲兵犹豫了一下,又不免担忧地道:
“但是那两名探子显然是锦衣卫的好手,他们是顺着粪车倾倒点和车辙印一路查上来的!”
“虽然人解决了,可难保张飙不会顺着这条线继续查”
耿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飙的嗅觉太灵敏了,竟然这么快就盯上了粪车。
“废物!”
他低吼一声,但知道此刻责怪手下也无济于事。
粪车运赃是他能想到的最隐蔽的方法,谁能料到张飙连这个都能联想到?
“还有……”
亲兵硬着头皮继续汇报:
“因为事发突然,黑风坳那边还有两箱来不及销毁的账册和十几柄强弓、几副皮甲,暂时藏在坳内的一个山洞里,没敢继续运走,怕再被盯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
耿忠只觉得一阵眩晕。
人杀了,但线索也暴露了,更重要的是还有赃物滞留在外!
张飙死了两个手下,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肯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那张飙肯定已经起疑了!”亲兵焦急地问道。
耿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杀了锦衣卫,这是泼天的大罪!
一旦坐实,别说他耿忠,就是他背后的王爷也未必保得住他!
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彻底搅浑水,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然后争取时间处理掉最后的证据!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向密室方向,那里还关着昏迷的蓝龙。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反其道而行之!】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决绝的光芒:
“去!挑选几个机灵可靠、身形与凉国公府亲兵相似的兄弟,换上他们的衣服盔甲!再找一个身形与蓝龙相近的,穿上他的服饰!”
亲兵一愣:“大人,您这是……”
耿忠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张飙不是查粪车吗?不是死了探子吗?那我们就给他演一出大戏!”
“你带人,冒充蓝龙和他的亲兵,连夜‘出城’!制造出他们离开饶州卫,或者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假象。”
“然后,在黑风坳附近,伪造一个被伏击的现场!要激烈!要真实!”
他压低声音,语气森寒:
“把蓝龙亲兵的尸体,也弄几具过去,再把那两名锦衣卫的尸体弄出来,把现场布置成双方激烈搏杀,最终同归于尽的模样!”
亲兵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耿忠的意图,这是要栽赃嫁祸。
“大人,这……这能行吗?凉国公府那边……”
“顾不了那么多了!”
耿忠打断他,眼神疯狂:“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要做成铁案,是张飙的手下伏击杀害凉国公义子蓝龙及其亲兵!”
“到时候,别说查案,张飙自身都难保!凉国公的怒火第一个就要把他烧成灰烬!”
他拍了拍亲兵的肩膀,语气带着蛊惑和威胁:
“把事情办漂亮点!天一亮,本指挥使就会‘发现’蓝贤弟失踪,然后顺理成章地带人出城寻找,最后‘悲痛欲绝’地发现他们的尸首!”
“届时,人证物证俱在,我看张飙如何狡辩!”
“那……山洞里那批军械和没销毁的账册?”亲兵问道。
“先不动!等明天这事发作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引开,再找机会悄悄处理!”
耿忠果断下令,不容置疑地道:
“立刻去办我交代你的!记住,手脚干净点,现场要布置得像那么回事!”
“搏斗痕迹、箭矢、甚至……可以留下点张飙手下那些人可能使用的兵器痕迹!快去!”
“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亲兵也被这疯狂的计划激起了凶性,领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