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山林里各种窸窣的声响开始变得清晰,让人心头不由自主地发紧。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刻意放轻,但还是被人捕捉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
中年锦衣卫瞬间警觉,握紧了腰刀。
“是我。”
宋忠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凝重。
张飙等人也在这时惊醒了过来。
只见宋忠快步走回山坳,低声道:“暗号留下了,但情况不太对。”
张飙坐直了身体:“怎么?”
“我在约定的地方,发现了我们锦衣卫的紧急避险标记!”
宋忠沉沉地说道,他的脸色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沉:
“意思是……据点可能暴露,人员分散隐匿,非万分紧急不得启用联络。”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刚刚因为士力架和短暂放松而有些回温的众人心头。
“妈的!还真是没完没了!”
张飙骂了一句,感觉刚吃下去的士力架都不甜了。
“这么说,你那个过命的兄弟,现在也指望不上了?”
宋忠沉重地点点头:“至少,通过常规渠道,短时间内是联系不上了。武昌城……我们恐怕也不能轻易进去了。”
此言一出,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压抑起来。
前有未知的阻碍,后有凶狠的追兵,他们现在真成了掉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大人,现在怎么办?”年轻锦衣卫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张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发髻更是乱成了鸡窝。
他瞪着漆黑的山林,脑子里飞速盘算。
直接进城是自投罗网。
留在野外是坐以待毙。
去找其他衙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狴犴’或者‘王爷’的人?
“淦!”
他又骂了一句,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宋忠:
“老宋,你之前说,武昌卫指挥同知陈千翔,是你过命的兄弟?”
“是,绝对可靠!”宋忠肯定道。
“那他妈就对了!”
张飙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赌徒般的狠色:“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按常理出牌!你们锦衣卫不是最喜欢玩灯下黑吗?”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那个兄弟陈千翔,他家在哪儿?”
“或者说,他在武昌城里,有没有什么除了卫所衙门之外的、只有你们哥几个知道的秘密窝点?”
“比如……金屋藏娇的外宅?或者他小舅子开的当铺后院?”
宋忠被问得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
“他……他在城西桂花巷,好像是有个外室……但那地方很隐秘,连他夫人都不知道,我也是有一次他喝多了才……”
“就是那儿了!”
张飙打断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会想办法联系当地的锦衣卫卫所,或者去找其他官方渠道,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摸到陈千翔藏娇的金丝雀笼子里去!”
“可是大人……”
中年锦衣卫迟疑道:“万一……万一陈同知也……也……”
他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万一陈千翔也叛变了呢?
“赌!”
张飙斩钉截铁:“就赌老宋这双看人的眼睛,是不是每次都瞎!再赌他陈千翔还没被渗透成筛子!”
“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等着在山里喂狼,还是进城自首?”
众人沉默。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确实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干了!”
宋忠一咬牙:“我知道怎么避开巡逻去桂花巷!但晚上行动太危险,这山里有狼!”
“那就等!”
张飙看了看天色:“离天亮还早,大家轮流休息,保持警惕!”
说完这话,他又丢出最后一根士力架给宋忠,嘱咐道:“废话少说,吃了这玩意儿,补充力气!”
宋忠接过士力架,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眼三名属下咽口水的举动,知道这绝对是跟张飙手中那把火器一样的神奇东西。
于是,在张飙的示范下,废话不多说的撕开包装袋,将士力架送入口中。
那滋味,一下子就冲击了宋忠的味蕾。
他不由诧异地看向三名属下。
只见三名属下全都‘嘿嘿’地朝他点头,那馋劲儿就像猪八戒吃完人参果,又看孙悟空吃人参果一样。
不过,他们可不敢向宋忠索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宋忠吃完。
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