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何必非要捅这个马蜂窝?不如……不如我们将此事压下,从长计议……”
“计尼玛个头!”
张飙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
“你知道老子在山里被撵得像条狗一样乱窜吗?谁不知道我张疯子不要命?还敢这样欺负老子!真当老子没脾气是吗?!”
“现在,我告诉你,潘文茂,这马蜂窝,老子捅定了!”
“皇上来了也拦不住!我说的!”
轰!
此话一出,潘文茂与师爷,还有那名负责记录的堂事官,如遭雷击。
虽然他们不是没听说过张飙的疯狂事迹,但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个张疯子,比传言中的更加大胆,也更加疯狂。
“老子不光要捅,还要把它砸个稀巴烂!”
说完这话,张飙径直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指着外面:
“你听听!现在整个武昌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我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湖广,传遍天下!”
“你压得住吗?你背后的那些人,压得住这滔滔民意吗?!”
窗外,隐约传来街面上更加喧哗的议论声,‘养寇’、‘藩王’、‘钦差’等字眼不断飘入。
潘文茂面如死灰。
他知道,张飙说得对,事情已经闹大了,根本捂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急匆匆跑进来禀报:
“藩台大人,按察使黄大人、都指挥使司的王佥事,还有……还有楚王府的长史大人,都到了衙门外,说要……要见钦差张大人。”
潘文茂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张飙闻言,反而笑了。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和兴奋:“好啊!都到齐了?正好!省得老子一个个去找!”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潘文茂道:
“潘藩台,走吧?咱们一起去会会这湖广地界上的各路‘神仙’!”
“看看他们是来救火的,还是来……灭口的!”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潘文茂回应,率先大步向外面走去。
此时,二堂之外,布政使司的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湖广提刑按察使黄俨,面色沉静,眼神锐利如刀。
他主管一省刑名,此事正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
都指挥使司佥事王通,一身戎装,脸色不太好看,卫所军械出事,他难辞其咎。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位身着王府属官服饰、面容白净、眼神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意味的楚王府长史,周文渊。
他代表的是楚王朱桢的意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从二堂走出的、衣衫褴褛却气势逼人的张飙身上。
“哪位是楚王府的长史?”
张飙目光扫过众人,直接落在了周文渊身上。
周文渊微微拱手,语气不卑不亢,却带着疏离:“下官楚王府长史周文渊,见过张钦差。”
他顿了顿,又淡淡询问道:“不知张钦差方才在衙门外所言,‘涉及藩王’是何意?须知,诽谤宗室,可是重罪。”
【上来就是质问和威胁?】
张飙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周长史,本官手握饶州卫的确凿证据,显示确有军械流向不明,其背后可能牵扯甚广,或有藩王牵涉其中!”
“本官何时特指楚王殿下了?你这么快就跳出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张大人慎言!”
周文渊脸色一沉:“下官只是代表王府,前来询问澄清,以免污浊之言,玷污王爷清誉!”
“清誉?”
张飙逼近一步,目光如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本官手握饶州卫的铁证,显示军械流失、养寇自重确有其事!”
“至于背后是否与楚王府有关,查了才知道!”
“周长史若是心中无鬼,何必急于在此撇清?更应该协助本官,彻查清楚,若楚王殿下清白,正好借此机会昭告天下!”
他这话连消带打,既点明了有来自饶州卫的硬证据,又将了周文渊一军。
周文渊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
按察使黄俨此时开口了,声音沉稳:
“张大人,你方才所言之事,关系重大。不知证据何在?可否容本官一观?”
“黄臬台要看,自然可以。”
张飙对这位主管刑名的按察使态度稍好,将饶州卫账册的抄本递了过去:
“这是从饶州卫查获的暗账抄录,原件已被本官妥善保管,并有部分核心内容,已由本官属下,通过其他渠道,秘密送往京城了!”
他刻意强调了‘送往京城’和‘原件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