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架得太高了!”
黄俨冷笑道:“‘张青天’?呵,好大的口气!”
“他既然立了这个牌坊,就得受这牌坊的约束!”
“我们可以用‘大义’和‘民意’,反过来对付他!”
“怎么对付?”
王通疑惑。
“没错!”
潘文茂瞬间领悟,眼中重新燃起阴狠的光芒:
“黄臬台高见!那张飙不是喜欢为民做主吗?不是标榜自己是青天吗?”
“好啊!我们就用这‘民’,这‘青天’之名,给他出难题,把他架在火上烤!”
此话一出,三位在湖广官场深耕多年、早已默契无比的大员,迅速统一了思路。
潘文茂压低了声音,开始布置:
“他不是有钱吗?不是要收买人心吗?我们让他收买个够!”
“立刻去把我们手下那些绝对可靠、家眷都在我们掌控之中的老吏找来!”
“要那种最会哭穷、最会卖惨、最懂得如何用‘大义’压人的!”
潘文茂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冷笑:
“让他们去四季客栈,不要提供什么狗屁线索!就去‘为民请命’!”
“去哭诉武昌城外的水渠年久失修,万亩良田眼看就要绝收!”
“去哭诉江堤需要加固,否则汛期一到,数十万百姓将成鱼鳖!”
“去哭诉城内孤寡无人奉养,寒冬将至恐生惨剧!”
“去哭诉卫所军户粮饷被层层克扣,子弟面有菜色!”
“总之,把湖广地面上所有积压的、难办的、需要大把银子才能解决的民生难题,全都给他搬到面前去!”
“他不是‘青天’吗?他不是钦差吗?他不是有钱悬赏吗?那就让他来解决啊!”
“让他拿出几千几万两银子来修渠、固堤、养孤、补饷啊!”
“我看他那个小小的钦差经费,能填满几个窟窿!”
黄俨补充道,语气带着诛心的算计:
“不仅如此,还要让我们的人,当着所有围观百姓的面,把这些事情说得凄惨无比,把解决问题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张青天’身上!”
“他要是不管,或者管不了,那就是见死不救,徒有虚名!”
“他之前积累的那点‘青天’名声,瞬间就会崩塌!”
“他要是敢管……哼,湖广这么大,烂摊子这么多,累死他,拖垮他!”
“让他深陷在这些泥潭里,再无暇去查什么军械案!”
“妙!太妙了!”
王通抚掌狞笑:“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用民心压我们,我们就用这民心去压他!看谁先撑不住!”
计议已定,三人立刻行动。
潘文茂亲自挑选了五六个跟随他多年、家小皆在掌控、且极擅表演的忠实老吏,细细吩咐,面授机宜。
黄俨则负责提供一些真实存在、但又确实棘手、短期内难以解决的民生难题细节,增加说服力。
王通也找来了两个在卫所底层颇有声望、同样被拿捏住把柄的老军官,让他们去哭诉军户的‘苦难’。
更绝的是周文渊。
他得知消息后,直接送来了一个不谋而合的妙招,让潘文茂三人拍案叫绝。
与此同时,四季客栈二楼。
虽然张飙命人挂出了新的牌子,但前来提供线索和证据的人,一个都没有。
倒不是他们不心动牌子上面的奖励,而是都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对于这种心理,张飙自然门清。
毕竟武昌官场的黑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时,锦衣卫老赵却满脸疑惑地看着张飙,道:
“大人,属下有点想不通,既然黄臬台已经答应跟您‘合作’了,为何不直接去武昌卫,查那个叫赵猛的千户,还要在这里造势?”
只见张飙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茶,小嘬一口,才淡淡道:
“那晚宋佥事去找赵猛,已经打草惊蛇了,咱们再去查赵猛,能查到什么?”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推测出证据在武库房的石狻猊下面吗?
另一面叫曹吉的锦衣卫,也忍不住疑惑地问道:“为何不直接去那里拿呢?””
“我们就三个人,你确定拿到证据是好事?”张飙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这”
两名锦衣卫面面相觑,却忍不住表达自己的担忧。
“可是大人,就算我们不去拿证据,也很危险啊,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啊,这里群狼环伺,说句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呵!”
张飙笑了一下,旋即缓缓放下茶杯,从座位上站起来,踱步道:
“我查案,不光是为了查那个幕后黑手,还要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