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她前面那些话时,他神色就慢慢发愣,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满脑子只有,她也想他。
她每天都有记挂他,担心他…
身上男人久没动静,崔令窈眉头微蹙,正要说话,就听他道:“是哄我的吧?”
瞧瞧!
瞧瞧!
“我就多余跟你说!”崔令窈气不打一处来,“你爱信不信,我……”
剩下的话,被身上男人的吻堵住。
“我信,我信的,”
谢晋白低头,啄吻她的唇瓣,哑声哄她:“窈窈,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崔令窈:“……”
她总算明白这人并非不信她后面的那些话,而是前面的。
想到自己都说了什么,崔令窈别开脸:“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不肯再说,谢晋白也没强求,就这么支着身子,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漆黑的室内,安静的叫人发毛。
崔令窈抿了抿唇:“你先起来。”
“不行,”谢晋白想也不想的拒绝:“起来了你就会躲我,躲的远远地。”
她不会再像从前般,主动往他怀里钻,而是见了他就躲,满脸厌色。
对任何人都比对他好。
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再为他动容。
“窈窈…”谢晋白嗓音嘶哑:“你对我太坏了。”
“……”
明明耍流氓,霸道专制不讲理的人是他,还要一口一声控诉。
崔令窈都快没了脾气。
只能借着微弱月光瞪着身上人。
那双杏眸怒目圆瞪,鲜活又生动。
让谢晋白很没出息的心头发软,低头去亲她的眼睛,唇瓣感受她的肌肤纹理,感受她流淌的生机。
“窈窈…窈窈…”
他轻轻唤她的名字,小声呢喃:“我好怕这一切是我的一场梦,怕我赶回平洲见不到你,……怕你喜欢上了别人。”
痛失所爱的滋味,他受了足足三年。
如今,品尝到失而复得的甜蜜,他欢喜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可伴随得到而来的是无以复加的惶恐。
他从没这么害怕过。
怕的太多,太剧烈。
最怕的就是她又不要他,丢下他。
谢晋白当然知道,论强的,没有人能争的过他。
可他还是怕!
怕她万一真的不顾一切也要跟沈庭钰在一起,甚至不惜以死相逼,那他该怎么办?
他对她狠不下心的。
痛定思痛下的决心,面对这个姑娘的眼泪,转瞬就能抛之脑后。
他们之间,狠心的从始至终只有她。
黑暗中,身上男人小心的吸了吸鼻子,脑袋往下一沉,埋进了她的颈窝。
一副很凄惨,很脆弱的姿态。
崔令窈直挺挺躺着,怔怔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耳边,他的声音还在回荡。
良久,她动了动手腕:“松开,我手酸。”
谢晋白一怔,修长的指骨缓缓卸了力气。
他做好她又要来推他的准备,打定主意想着无论如何,便是死皮赖脸也得多抱她一会儿。
可下一瞬,那双柔软的皓腕,竟直直攀上了他的肩。
“谢晋白,”
重逢后的第一次,崔令窈主动抱住他,“你听好了,我会嫁给你。”
她道:“等我孝期满一年,就再嫁你一次。”
谢晋白身体僵硬,从她颈窝抬头,“真的?”
声音紧绷,难掩哑意。
崔令窈轻轻‘嗯’了声。
她已经不愿去想,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了,只知道自己心头滋味又酸又涩,很不好受。
一日夫妻百日恩,三年夫妻,恩爱了足足两年半,她又不是石头做的,见不得他一次又一次的卑微示弱。
此时此刻,她只想顺从本心,让他,让他们都不要难受下去。
环着他脖颈的手缓缓向上,去摸他的面颊,崔令窈道:“刚刚说想你,担心你也是真的,你不要不信。”
“我信的,”怕她手酸,谢晋白将头低了又低,靠在她颈侧,“你说什么我都信。”
她多厉害,一个轻轻的拥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像一股暖流,顺着皮肤注入血脉,将他的四肢百骸都暖热。
空洞了多年的胸口,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谢晋白垂着眼皮,将唇贴在她面颊,依恋的蹭了蹭,小声道:“我喜欢听,你多说点好不好。”
崔令窈沉默。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
她咽了咽喉咙,“不见你的这些天,我一天比一天更担心你,担心你的伤势好了没有,又担心你自视甚高小瞧敌人,大意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