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发自己也知道这点,不患寡而患不均,他要是真敢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捞钱,但凡被这些人里的谁知道了,绝逼百分百把他给举报了!
活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板,他太知道人性了。
所以,他从一开始本来也没想藏私,不过是想装一下罢了。
若是他自己主动说出来的办法,谁还会承他的情呢?
见效果已经达到,气氛也差不多了,他缓缓开口道:
“曹魏达那小子终归是年轻,却不知道他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过桥梯。”
“咱们让人在后门开个暗角,挂块‘茶水房’之类的牌子,熟人从那里进,抽头明着降一半,暗地里每把牌抽两成‘喜钱’,里外里就差不了多少了。”
刘老板眼睛一亮,烟卷都顾不得抽了,忙不迭夸赞道:“还是王老板有主意,这脑子就不是咱们能比的!”
“如此一来,赌坊的利润明面上瞬间下降一半,可实际上却并不减少,给的利润却少的太多!”
如果曹魏达在这里听到这话,指定嗤笑一声,这特么不就是阴阳合同的翻版吗,在现代社会,这样的事情听的太多了,真以为老子是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呢?
赌坊的人高兴了,烟档的人却急了:“王老板,那烟土呢,您有什么好办法?署长可是说了,不让掺私货!”
“傻老弟,”王老板嗤笑一声,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
“这是张家口那边弄来的料子,比官烟劲儿足了三倍,你把官烟搓成烟泡,底下埋半颗这个,抽的人只当是官烟品质好了,谁能察觉?”
所谓的官烟,就是从小日子手里拿的烟土,都是有数的。
虽然拿价贵,但胜在安全,小日子根本不会管,甚至暗地里支持你多卖。
外来的烟土也就是私货,根本不允许进来,一旦查获,那可就是大罪。
不过,现在连钱都快赚不着了,罪不罪的,还重要吗?
马克思的资本论里有句话: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
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他就活跃起来。
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
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刑的危险。
烟档老板捏着油纸包,指尖传来的硬实感让他松了口气,可随即又皱起眉:“那宪兵队要是查呢?上回永定门的事.”
“查?”王老板冷笑,从怀里摸出一张烟票,“看见没,政府禁烟总局的烟票,我托人弄了二十张。”
“真查到了就亮这个,说是官署特批的疗病烟,再塞俩钱,保准没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别卖给药罐子,专找那些跑车的、做黑市生意的,他们手里有钱,也不在乎多花俩子儿买劲儿大的。”
“还有,署长要的孝敬,咱们别单独送,凑齐了让人转交。”
众人大喜:“王老板考虑的周到!”
“.”
下午,不少的烟档后面悄然开了间小门。
两天之后。
“曹大哥,果然不出所料,这帮人还真是不老实,悄悄搞起了明一套暗一套的把戏。”署长办公室里,小耳朵面带冷笑,这帮人自以为自己多聪明,竟然还想玩这套!
可他们却不知道,曹大哥早就防备着他们搞小动作呢!
在他们一起出去后没有各自散去,而是又找了个地方聚一聚的时候,就已经秘密盯着了。
“我们的人已经摸过了,也大致了解了他们的操作。”
“南大街的聚财坊后墙开了道板门,推开是夹道,里头藏着三间雅座,烟灯亮的跟鬼火似的,炕上横的全是熟客,铜烟铲还在烟盘里冒热气呢。”
“还有同和烟馆,窗户底下开了个暗格,熟客递块雕花木牌就给药,掌柜的老婆蹲在里头,连脸都不露。”
曹魏达喉间发出哼笑,指尖一顿,说道:“去,把聚财坊的财老板和那些开了暗门的,一个个都给我分批次‘请’来。”
既然猎物已经动弹了,他这个猎物自然也该活动活动了。
财老三进门时怀里还揣着个礼盒准备孝敬,可在见着桌上摆着的从暗门搜出的翡翠烟嘴,脸瞬间白了。
曹魏达没看他,自顾自的摩挲着烟嘴:“知道宋委员长当年怎么禁烟的吗?天桥底下枪决的烟鬼,骨头都能堆成山。”
他抬眼时,目光凌冽的让财老三感到刺痛,
“我不要你的烟嘴,也不要你哭丧着脸装孙子,机会给过你们,但既然你们怀里规矩,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财老三吓的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下,额头抵着砖地哭嚎:“署长开恩,都是王大发王老板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