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
杨昊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怎么?高将军,是有什么难处,还是……有什么本王不能看的?”
高毅被那目光看得心底发寒,连忙躬身道:“不敢欺瞒王爷!”
“只是……只是大军连日溃败,主公又……又骤然离世,军心涣散,纪律……纪律也就松弛了些。”
“有些将领约束不力,部分兵卒在入城后……做下了一些……一些天怒人怨的糊涂事。”
“城内景象不堪,恐污了王爷尊目,末将……末将实在是无地自容,恳请王爷恕罪!”
他声音颤抖,充满了悔恨与恐惧。
杨昊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带路。”
高毅不敢再违逆,只得硬着头皮,躬身在前引路。
杨昊骑着小白,身旁跟着扛着双锤的虎妞和小纹,以及二十名如同铁塔般沉默的万蛊窟战士,缓缓走进了平阳城。
初入城门的一段,尚算平静。
街道两旁跪满了投降的荒州军士兵,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杨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然而,随着逐渐深入城内,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触目惊心!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门窗破碎,墙壁上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甚至有些已被焚毁,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
路边随处可见倒毙的尸体,有抵抗的守军,但更多的却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许多女子的尸体衣衫不整,甚至赤裸,身上布满凌辱和虐待的痕迹,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东西烧焦的糊味。
越往城中心走,景象越是凄惨。
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如同惊弓之鸟,躲在残破的屋檐下或废墟中,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整座城池,仿佛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昔日繁华不再,只剩下死寂与绝望。
杨昊端坐于虎背之上,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幅与己无关的画卷。
但他周身那原本平和的气息,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冰冷了几分。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高毅,你们二十万大军,都参与了?”
高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回王爷!”
“并非所有……只是一部分,大概……大概一两成的兵卒未能管住手脚……”
“末将无能,罪该万死!”
但是就算只有三四成,对于这平阳城来说,也已是……已是灭顶之灾了啊!
他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瞬间见血。
杨昊没有看他,而是对身旁如同小山般的万蛊窟头领黎虎吩咐道:“黎虎,去告诉石柱。”
“让他立刻着手,将所有参与烧杀抢掠、奸淫掳掠的兵卒,一个不落地给本王揪出来!”
“让荒州军内部互相检举,若有营队敢包庇隐瞒,则该营全体,以同罪论处!”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限今日之内,查明名单。明日清晨,本王要看到结果。”
“是!主公!” 黎虎瓮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转身大步离去。
高毅听到这命令,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他知道,那些管不住欲望的部下,完了!
他还想最后争取一下,涕泪横流地哀求:“王爷!王爷开恩啊!”
“他们……他们也是一时糊涂,念在他们曾为荒州流过血,求王爷饶他们一命吧!”
杨昊终于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如刀:“饶他们一命?那谁去饶过这满城枉死的冤魂?”
“高毅,你身为将领,治军不严,纵兵为祸,自身尚且难逃其咎,还有脸为他们求情?”
高毅如遭雷击,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失魂落魄地爬起来,继续在前面引路。
奇怪的是,当他们穿过那片如同炼狱般的区域,抵达城中央时,眼前的景象却豁然一变。
这里的街道干净整洁,房屋完好无损,甚至还有士兵在巡逻站岗,与刚才经过的区域判若两地。
高毅引着他们来到其中一座最为气派、门口悬挂着“平阳郡守府”牌匾的宅院前。
杨昊看着那牌匾,问道:“原来的郡守呢?”
高毅连忙回答:“回王爷,关……关在后衙地牢里,还活着。”
“嗯。” 杨昊不再多问,示意他继续带路。
一行人走进郡守府,穿过几重庭院,来到正厅。
只见大厅之中,一个面容憔悴、神色惊惶的美妇人,正紧紧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粉雕玉琢的男童,坐在主位下首的椅子上。
那男童,正是战无极的孙子,战天。
见到杨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