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猛地回头,眼中怒火与不解交织:“你疯了吗?这是魂器!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就在里面,我们必须摧毁它!”
“可你有没有想过,”希恩缓缓走近,目光沉静如深潭,“为什么偏偏是她出现?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拉文克劳的冠冕千年来无人寻得,却在我们踏入这间屋子的瞬间显形?猫头鹰先生突然开口,幽灵女士亲临……这一切,太巧了。”
空气凝滞。风雪拍打着窗户,白伊落在窗台,抖落一身银霜,红宝石剑静静插在它爪下,剑身微颤,似有低语。
贾斯廷皱眉:“你是说……有人设局?”
“不是设局。”希恩摇头,“是召唤。我们不是找到了冠冕??是我们被冠冕找到了。”
童仪玲忽然打了个寒战,手指不自觉抚上颈侧。那一瞬,她仿佛听见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千年尘埃的重量,缠绕着悔恨与执念。
“海莲娜……”她喃喃。
幽灵女士??拉文克劳的灰姑娘,霍格沃茨最神秘的幽灵之一??缓缓转过身,银白的眼眸第一次真正落在希恩脸上。她的嘴角依旧挂着讥讽,但那讥讽之下,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震动。
“你说对了。”她声音轻得像雪落地,“我不是来阻止你们的。我是来……完成它的。”
“完成什么?”赫敏厉声问。
“完成一个承诺。”幽灵女士飘向破碎的冠冕残片,指尖轻触那渗出白色黏稠物的裂痕,“一千年前,我偷走冠冕,逃离母亲。我不愿活在她的光辉之下,我要证明自己比她更聪明、更强大。可我错了。智慧不是冠冕赋予的,而是心之所向。当我明白时,已太迟。”
她顿了顿,声音低哑下来:“伏地魔找到我时,我正藏身于阿尔巴尼亚的黑森林。他用甜言蜜语诱我告诉他冠冕的位置。他说,他会让我‘永生’,让我的智慧流传万世。可他不知道……我早已不是那个渴望名望的女孩。”
“所以你告诉他冠冕在有求必应屋?”文克劳问。
“不。”幽灵女士冷笑,“我骗了他。我说它埋在霍格莫德村外的老橡树下。但他终究是个天才??他破解了我的谎言,找到了真正的藏匿之地。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我的耻辱,制造出最肮脏的魔法。”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今天,当你们踏入此地,当猫头鹰先生说出‘希恩’之名,我知道……时机到了。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救赎。是为了终结。”
“终结什么?”希恩低声问。
“终结这个循环。”她终于正视他,“你比我强,希恩?格林。你能看见面板,能窥见知识的本质。你不需要冠冕。但你也必须明白??有些力量,不该被任何人掌握,哪怕是出于善意。”
希恩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母亲……罗伊纳?拉文克劳,她原谅你了吗?”
幽灵女士的身体微微一震。
良久,她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从未问过她。但我相信……她一直等着我回家。”
就在这时,冠冕残片中的白色黏稠物突然剧烈翻涌,化作一道扭曲的人影??苍白的面孔,蛇瞳般的竖瞳,嘴角咧开至耳根,露出非人的狞笑。
“哈哈哈……愚蠢的孩子们。”那声音如同千万只老鼠啃噬骨头,“你们以为毁掉一个容器就能杀死我?我的灵魂遍布七处,你们连三分之一都未触及!等我归来,整个魔法界将匍匐于我脚下!麻瓜、巫师、幽灵……统统沦为奴仆!”
“伏地魔。”希恩冷冷道,“你早就死了。”
“死?”那幻影狂笑,“只要魂器尚存,我就永生不灭!而你们……将亲眼见证我的复活!”
赫敏举起魔杖:“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却穿影而过,毫无作用。
“没用的,格兰杰小姐。”幽灵女士淡淡道,“这是灵魂投影,不是实体。唯有彻底净化魂器核心,才能斩断联系。”
“那就净化。”希恩转向她,“你愿意交出它吗?”
幽灵女士凝视着他,许久,轻轻点头。
“以我之名,海莲娜?拉文克劳,归还失落之冠,愿其重归纯净。”
她抬起手,指尖划过自己半透明的胸膛,一缕银光从中抽出??那是她最后一丝执念,是她千年徘徊的根源。她将那光芒轻轻按入冠冕裂痕之中。
刹那间,整顶冠冕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如同星辰坠落人间。那光芒纯净、古老、带着图书馆羊皮卷的气息,带着少女时代对知识的纯粹渴求。
伏地魔的幻影发出凄厉惨叫:“不!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不。”希恩踏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如铁铸,“这是她的。从始至终,都是她的。”
蓝光暴涨,吞噬黑影。一声巨响后,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