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什么?”
校门口只有少女一个人在。
“我在等车啊。”
“等车?”
“嗯,待会在饭店集合,就是咱们上次去的那家,本来人数都订好了,结果有个人又说要去,秋绵家的车坐不开,我就自告奋勇留下来喽,”徐芷若在手心里小口哈着气,“冻死我了。”
“纸条的事和你没关系?”
“什么纸条?对了,学长,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这么晚才走……”话没说完,她突然尴尬地闭上嘴,“那个,那件事真是抱歉啊学长。”
徐芷若沮丧地垂下脑袋:
“对不起。”
“她现在在哪?”
“放学之后就先走了。”
张述桐点点头,没多少表情:
“行了,没怪你,好好和同学们去玩。”
夜色里已经能看到顾秋绵家那辆黑色轿车驶近。
“我……”
徐芷若还想说点什么,可张述桐已经挥了挥手,她拉开车门,远远喊道,“圣诞快乐啊!”
张述桐静静看着车子离去。
他从学校的电动伸缩门上撕下一截胶布,胶布下沾着一张纸条。
张述桐低下头:
“每年圣诞送你巧克力的人是谁?”
他摇摇头,所谓被尘封的往事,原来是指这个。
背面:
“下一站——八十天环游世界。”
这一次依然没有明说纸条在哪。
张述桐把它当个脑筋急转弯了。
没记错的话,八十天环游世界是一个书名,法国家凡尔纳所著,最有名的作品是海底两万里。
八十天、环游世界。
张述桐一刻不停地朝公交站牌赶去。
岛上只有一路公交车,路线恰好是环着小岛游行,某种意义上这个书名选得恰到好处,只可惜途经点远没有八十站这么多,但八站还是有的。
张述桐今晚正好也准备坐公交车回家,他家在东边,如果从学校里出发,八站之后,应该正好到达小岛西部。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
今天连公交车上也没有什么人,他找了个靠窗的座位,随着公交车在城区里穿行,放学之后,能看到身少男少女们分布于小岛的每一个角落。
他第一次发现学校里的学生这么多。
是该好好想想了,张述桐闭上眼,忽然觉得自己傻得冒泡,实际上他对送巧克力的人是谁毫无兴趣,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为了几张故作神秘的无聊纸条乱跑,可谁让今天本就很无聊呢?
他从高高的车窗下看到几个行经的学生,举着糖葫芦在街上闲逛,这是他的学弟和学妹,学弟学妹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好朋友和死党,就像从前的他们那样,无所事事,只是凑在一起就很开心。
隔着玻璃张述桐听不到对面的声音,想必是在商量今晚的去处,是啊,反正都是消磨时间,大家没什么不同的。
他在脑子里数着过了几站,其实每次碰到这类数字问题时他都会有个疑惑——八站之后下车——那起始的站点要不要算进去?
张述桐在第八站的时候下了车,夕阳落在巨大的湖面上,这一刻荡漾的水像是把落日吞没,远远望去,整个世界都被染成黯淡的橘色,像是燃尽的炬台。
如今他来到了小岛西部的郊区。
这里和“禁区”挨得很近,张述桐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一阵寒风吹过,他原本随意的心情卸去一半。
如果只是在学校团团转,大不了把它当作一个恼人的恶作剧,可现在他的视野里一片荒凉,起码从表面上看,这里和纸条上的内容毫无联系。
他环视四周,借着黄昏的光照,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张述桐想想,伸手朝站牌后面摸去。
果不其然,又是一张纸条。
“向东走十步,向北二十步,最后的答案就藏在里面。”
张述桐先是眺望了一下大体的方位,那正好是一片高高的芦苇丛,它们在寒风中龃龉。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走过去,按最坏的打算判断,如果对方只是为了埋伏自己,完全没必要找这么蹩脚的借口,更没必要一直躲在芦苇丛中,这句话的意思是,张述桐都替他冷。
理论上没有危险。
但理论只是理论。
张述桐靠着站牌拨通一个电话。
“什么?”数秒之后,路青怜悦耳的声音响起。
“方便吗?”张述桐不忘观察着四周,“有件事想拜托你。”
“张述桐同学,在拜托别人帮忙之前,你最好先说明是什么事。”
“是这样……”张述桐简短讲了一遍放学后的遭遇,“最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但演变到这种程度,我甚至还怀疑对方是不是学生。”
“居然是这么无聊的理由。”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