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中,一个大汉不顾家人阻拦,冲了出来:“这位爷此话当真?”
“我李祥做事,一个唾沫一个钉,自然当真。”
“好我包大牛便信你一回.这买卖我接了!”
闻听此言,祥子只笑了笑,把那原木丢在地上。
“轰隆”一声,原木震起一蓬烟尘。
这包大牛看起来二十多岁,身子骨宽大,只是多日不吃肉食,显出几分瘦骨嶙峋。
相比于其他流民,他至少还穿着半条裤子。
瞧见包大牛站出来,流民里头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神色便是一冷。
“大牛.莫要去啊那几位爷说了不能擅自接这劳什子武馆的招募,使不得,使不得啊!”
“是啊.儿啊,别去.别去”
两个老人扯着包大牛胳膊,苦苦哀求。
包大牛苦笑一声:“爹娘.我大牛没用,让您二老受苦了,但啃那些树叶子也不是活路.儿拼了一条命,若真能挣到那百枚大洋.儿子便能带您二老去四九城里头享福。”
看不出,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倒是个孝子,这一路颠沛流离还带着两个老人,其中艰辛自不必言。
听到这话,流民堆里头不少人皆是心中戚戚。
而那几个魁梧汉子,神色则愈发凌冽。
——
“起”
一声爆喝中,包大牛脖颈爆出道道青筋,硬生生扛起那身子高的原木。
重压之下,他脚下血泡被碎石戳破,在黄土上留下一道淡淡血痕。
不多时.那原木便被放在了丁字桥那头。
包大牛气喘吁吁跑过来,神色惨白如纸,却只死死盯着祥子:“爷咱包大牛把木头扛过去了!”
祥子笑了笑,却是亲自从地上捡起那包裹,递了过去:“干得不错.这大洋便是你的了!”
沉甸甸的金属撞击声,荡漾在每个人心里。
忽地包大牛跪在了地上,叩头不止:“爷我要应募,我要应募,我给爷当力夫,您只要给我一口饭吃,我包大牛这条命便是爷的!”
祥子一怔,却未料到这个刚得了百枚大洋的汉子,第一时间竟是要应募力夫。
倒是个聪明人!
祥子朝那桌子指了指:“既是应募,便去那边登记去.”
包大牛死死攥着包裹,往流民里走。
看着包大牛得了银元,流民里头不少人悔得心都要碎了——早知道自己便去搬那原木啊。
而更多流民.却是用炙热的目光,瞧着门口那张飘摇的大旗——
这位爷.说的竟是真的!
那些白面馍.和红烧肉,也是真的!
就在众人心动之时,流民堆里却是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大牛.按规矩,你这银元该是给我几个保管才是”
“咱们这些乡亲一路过来,都是互相扶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了这百枚银元,咱这些人岂不是能多熬些时日.”
“这做人呐.可不能忘本!”
一个挺着圆肚子,穿着麻布衫的老人走了出来,面色和煦说道。
祥子笑眯眯望着这人——他早发现了,这群流民之中,就属这老家伙最胖。
此人便该是这个小流民团的“族老”了。
听了这话,之前尚且后悔不迭的流民们,一下子来了精神头——是啊.这般多的银元,怎能让包大牛这小子独吞了,可不得上交给大家伙?
“包族老.这可是我家儿挣来的.怎么能.怎么能上交?”包大牛父亲话没说完,便被身边的婆娘给扯住了。
许多流民皆是气势汹汹围住了包大牛。
包大牛面对这场面,只死死把银元抱在怀里,面皮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刹那,这些一路扶持的相亲们,眼睛里皆是露出幽幽的红光,仿若野兽一般,将要撕碎这包大牛。
——
恰在此时,祥子轻喝道:“弓来!“
班志勇一怔,却是赶紧从院里拿来一把长弓。
昨日一整夜,祥子便是用这把长弓,随着万宇轩学射艺。
相比万宇轩手上那把,这弓就显得小了多,做工倒还算精良。
祥子接过弓,搭起一根长箭。
赫然对着那大肚子的包家族老。
那老家伙吓得抖如筛糠,却是叫嚷道:“你你既是武馆弟子,该是懂规矩,武馆弟子岂能对普通人动手?”
祥子哑然一笑——这老家伙还懂规矩?
没有任何犹豫
长箭脱手。
箭锋凌冽,射穿了那老家伙的心脏,没入地面数尺,尾羽却尚自翁鸣。
众流民皆是心境胆颤——这方才还笑脸盈盈的大个子.一言不合竟就直接射杀了包族老?
祥子嗤笑一声,却朗声道:“包大牛既已应诺,成为我宝林武馆的力夫,如今有人抢夺他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