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青莲仙王和天下第二相继离去之后,有古老沧桑的石磨盘显化,叶倾仙现身,轻盈灵巧地对元旦行礼,表示恭喜。
作为寄宿在元旦石磨盘中的生灵,叶倾仙与这件神秘的起源之器短暂融合,有幸观察了元旦这次蜕变的全过程,得观元的大道与他开创的体系,收获可谓不小。
以她的天资,倒也明白了这么多年的修行路历程。
以仙古时代的一枚太阴仙种入道,又以葬域的三葬天功参悟幽冥,恒帝所走的,并非阴阳相济的道路,而是更加极端的万道之阴面。
这份道路,早在元旦未成红尘仙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下来,他在人道领域开始就在研究黑暗、死亡、归墟等道则。
但,即便他本人也没想到,这份积累竟然花费了如此漫长的时间,直到道祖的第一次蜕变完毕,其他大道才终于追上太阴与幽冥,让这万道之阴的道路有了重大的爆发。
太阴、幽冥、死亡、归墟、寂灭、黑暗、永夜、绝望………
元旦现在执掌的道则已经广阔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这些代表道之始源的一切阴面,是承载万道繁荣的基石,是所有有相与无相之物的暗面。
事实上,这些道则并非互相没有交叉的平行线,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重合状态,诸道相合,才是万道之阴。
“如何?同在道祖第一次蜕变的情况下,我与你祖父哪个更强些?”
元旦舒展肉身,现在的他感觉自己终于完整了,万道之阴绝对足够强大,自己或许在达到路尽领域之后就能拥有相当高层次的战力。
闻言,叶倾仙很认真地摩挲光洁的下巴,沉思许久后才开口道:
“不好说,我家祖父的道本就偏向斗战征伐,若是您不动用那座石门与石磨盘,现在刚刚完成蜕变,对上魂河战争末期的他,大概就是四六开的样子,您的赢面勉强四成。”
她的话是颇有可信度的,根据所见,叶倾仙在上苍或许成就过仙王,是为了跨越时光长河,才不得已斩去了自身绝大多数的修为,跌落到人道领域的境界。
现在的她已然立身于另类成道的领域,不需要什么天心印记,就完全可以力战甚至碾压那些执掌天心印记的帝者。
“挺好,刚刚完成此次蜕变就有这样的评价,这说明本座此次蜕变进行得相当彻底。”
元亘闻言,稍稍沉思之后点头,魂河大战末期的叶凡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与诡异准仙帝的战斗,被诡异路尽疯狂追杀过,还曾经强渡岁月长河,是最最接近路尽的准仙帝,打他能有四成胜算,元旦还算满意。
他并未急着回归现实世界,而是背负双手立在岁月长河上方,悉心感受这条贯穿着岁月、命运与因果的大河的诸多细节。
在彻底掌握万道阴面之后,他对岁月长河的把握无疑更深了,以前很多被迷雾遮挡的区域都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甚至于,元旦还能在界海两岸感受到其他诸天万界的道则波动。
“咦?”
忽然,立身在时光长河上方的元旦张开眼眸,在瞳孔深处,有漆黑色的火焰跳动两下,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迈步,用以容纳叶倾仙的那座石磨盘也被裹挟着朝岁月长河的某条支流走去。
“这里是…………界海?”
当叶倾仙眼前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节点,这片大宇宙的本源太阳早已熄灭,一切归寂,在以一个不可逆的趋势崩解。
上下四方,皆化为一种深澈的虚无之色,如未磨之镜,映不出任何形影,有星辰的遗骸在缓慢漂移,有本源的秩序神链在崩毁,它们的本质都在熄灭,在沉寂,走向最终的消泯。
“不,是界海之外的另一方小诸天,但似乎是其内部发生了准仙帝战,两大准仙帝战死,连带着这座小诸天的气运都终结,化作了归墟之界。”
元旦道祖层次的神念展开,发现这一方相当于几十个仙域大小的小诸天内已经没有半个活物,一切归于沉寂,就连万道都在破灭。
他回溯时光,很快就看见了这座小诸天十多个纪元之前发生的事。
此界的确称得上不凡,一方小诸天而已,却早早与上苍取得了联系,在某个路尽级文明的帮助下,竟然在同一个时代诞生了两大准仙帝,虽然都不是道祖,依旧相当厉害。
但随后,这两大准仙帝之中有一人被诡异引诱,二者爆发大战,不仅双双身死,就连他们所在的这座小诸天都被打崩,众生死绝,原本井然有序的万道亦沉沦,演化成了这样的归墟之界。
“大界归墟,万道破灭,天地绝灵,这座小诸天完了,或许一两个纪元之后就会彻底消泯。”
叶倾仙感受这座小诸天片刻后也轻轻叹息,一界崩溃,除非元旦这样的强力道祖亲自出手,否则根本没有逆转的机会。
“本座可不是带你来感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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