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英摇摇头，

    “学生认为不会。陛下也许会留中不发，或者将王国用贬谪，甚至杖刑。”

    “这么乐观？”蓝玉有些不解。

    “陛下杀韩国公，理由牵强，非议不断，再因此杀戮大臣，影响会更差。”

    “先生言之有理。”

    沉默片刻，骆子英又低声道：

    “何况，陛下也要考虑身后名了。”

    蓝玉后背一阵发凉，习惯性地四处看看。

    只有他们两个人，书房内外都很安静，

    他才收回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陛下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肯定会在意百年后的名声。

    毕竟，史笔如刀。

    ~

    话题太过敏感，两人都沉默了。

    书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蓝玉笑着起身，

    “?儿来了！”

    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很快出现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一个笼子。

    骆子英起身去挑开帘子，

    “殿下！”

    朱允?进屋就叫嚷道：

    “舅姥爷，你的乌骓马呢？我刚去了马棚没看到。是治好了，还是不治了？”

    蓝玉笑着拉开一把椅子，

    “殿下，快请坐。”

    又吩咐侍女上茶。

    朱允?还在追问马的事情。

    蓝玉解释道：

    “老夫送下面的庄子养着了。”

    朱允?急了，

    “许郎中也不行吗？”

    蓝玉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夫打听了，许郎中九月份要参加童生试。咱想等他考了试再去打搅他。”

    朱允?有些失望地嘟囔一声：

    “治一次马，还影响他学习了？”

    蓝玉岔开了话题，“殿下，今天怎么有机会出宫了？”

    “哦，我在学堂表现好，皇爷爷奖励的。”

    “殿下聪慧，以……”

    朱允?却打断了他的话：“您出城找许郎中，中途却回来了？”

    “是啊，临时有军务。”

    “唉！”少年很失望，“真是的。”

    蓝玉却很庆幸那天回来了，不然必然遇到重伤的汤瑾，那将是个大麻烦。

    “舅姥爷，你哪天去？我和你一起去？”

    少年期盼地看着蓝玉。

    蓝玉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只要你皇爷爷点头，咱就带你去。”

    少年泄气了，靠在椅子上翻翻白眼，

    “真没劲！”

    蓝玉忍不住哈哈大笑。

    ~

    “喵！”

    突然一声微弱的猫叫。

    蓝玉、骆子英齐刷刷看向笼子，是朱允?刚拎进来的。

    不等提问，朱允?自己说了，

    “我姐的猫。”

    蓝玉迷糊了，“你怎么给带来了？”

    “它病了，整天趴着，吃不好，脾气还变得暴躁。”

    “请郎中看了吗？”

    “太医院的那些废物，就会开温补的方子……”

    朱允?噼里啪啦抱怨了一堆。

    最后才说明来意：

    “这次我想让许郎中出手医治，也借此考考他的医术。”

    蓝玉爽快地答应了，

    “放这儿，老夫派人去找许郎中，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这次别拖啊，”朱允?叮嘱道，“它是我姐的心肝，别让他乱用虎狼之药。”

    蓝玉命人将猫拿去精心照顾，

    “老夫今天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