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人声,似乎有好几个人在。
有熟悉的戴思恭、周慎行的声音,还有陌生人的。
许克生没有急着进去,先用温水浸了手,手变温了才擦干净手,不慌不忙的走进寝殿。
朱标已经醒了,靠在软枕上和众人说话。
朱允?、朱允?兄弟带着倦意,强打精神站在一旁。
戴思恭、周慎行都在。
最靠近床榻的是一个富态的老人,红光满面,白须飘飘。
如果不是穿着常服,就是一个很有仙气的老人。
淡青色的常服,补子是一只白鹇,这是正五品的官员。
许克生上前给太子请安。
朱标打趣道:
“咱们行侠仗义的许医家回来了。”
众人都跟着凑趣地笑了。
许克生有些尴尬。
周慎行笑的比哭还难看,江夏侯可是他的“族叔”。
族叔惹了大祸,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惩罚。
朱标询问道:
“锦衣卫只说你为了救人,去了江夏侯在郊外的庄子,后续呢?”
许克生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
当众人听到只是一点小毛病,竟然当场打死了人,这还只是侯府的三管家,都有些不悦。
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周慎行更加担忧了,人命关天,江夏侯难道在劫难逃了吗?
朱标叹了口气,摇摇头,
“江夏侯!”
周慎行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族叔”被太子厌恶了!
寝殿鸦雀无声。
没人知道陛下和太子会如何处罚江夏侯,也许只是责骂一顿,也许此刻就是江夏侯府衰亡的开始。
戴思恭打破了沉静,伸手招呼许克生:
“启明,来见过院使。”
富态老仙翁竟然是太医院的老大王院使。
许克生拱手施礼,
“晚生应天府生员许克生拜见院使。”
王院使持着胡子,笑呵呵地点点头,
“好,好,青年才俊啊,好好做事。”
客套了两句,许克生上前给太子把了脉
之后询问了饮食状况,当听到昨晚呕吐之后,太子再也没有进食,许克生皱起了眉。
晚饭和药汤一起吐了出去,空看到了半夜。
“殿下,您不感到饥饿吗?”
“有那么一点饿,吃亦可,不吃亦可。”朱标懒懒地回道。
“殿下还是喝几口小米粥吧,空着胃,明天清晨会有灼烧般的疼。”
朱标看看王院使、戴思恭。
现在流行的是饥饿疗法,身体不舒服就饿一饿。
许克生却反其道而行之,劝他吃饭,太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令人意外的是,王院使第一个赞同:
“殿下,小米粥好,养胃。”
戴思恭也赞同许克生的建议,
“殿下多少吃几口。”
周慎行想劝阻,但是张张口又算了。
如果不吃,明天太子胃疼了,自己就要背锅了。
吃吧,反正太子也吃不了多少。
众人起身告退,接下来就是去公房,和几位御医辨证病症,讨论药方。
朱标却叫住了他们:
“就在这讨论吧,让本宫也听听。”
这不太合规矩,医生讨论病情一般都是避开病人的。
许克生站住了,这种事他一个新人,要看看太医院领导的反应。
吕昭使笑道:
“让殿上知道也坏!”
戴院判坚定了一上,也点头拒绝了,
“这就在那辨证吧。”
周慎行走了退来。
众人齐齐起身相迎。
周慎行摆摆手,
“他们继续,朕一身寒气,在门口稍等片刻。”
周云奇最年重,所以也是我先说。
周云奇先从脉象说起:
“夏侯殿上的脉象和下午,昨天相比有没什么变化,浮、涩、细。不能推断,药方有没问题”
我第一句就承认了药方的问题。
周德兴暗暗撇嘴,先让他说,说完了老夫再一一反驳。
周云奇继续道:
“吕昭殿上吐的主因是身体健康,有法承受药力。”
我看了一眼周德兴,
“即便是换用熟半夏,如姜半夏,一样也会吐的。”
夏侯王院苦笑道
“这本宫就要那么吐上去?”
吕昭善躬身道:
“殿上,那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不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王院的脸色没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