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响,东方已经有了亮光。
朱元璋已经起床了,在前殿翻阅奏疏。
看了吏部的奏疏,最近任命了三名县令,一名知府。
又看了户部的,是水灾赈济的奏疏,调拨钱粮、药材都已经到位。
之后他拿到的是太医院的。
王院使、戴院判联合上奏,还有许克生的联署。
奏疏中表明,太子已经度过危险期,可以不再限制会客,但是提议限制会客时间。
目前太子依然以静养为主,不宜过于劳累,尤其不适合参与处理朝政。
朱元璋来回看了三遍,才将奏疏合上,心中既高兴,又有些苦恼。
高兴的是太子终于度过了危险期,以后慢慢调养就好了。
苦恼的是自己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
本来太子是他的臂膀,能分担很多朝政。
现在太子病了,朝政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他毕竟已经年近六旬了,最近感觉越来越累了,早晨起床依然腰酸背痛,这是没有歇过来的症状。
朱元璋刚要将太医院的奏疏收起来,才注意到奏疏附录了给太子治病的护理规则。
朱元璋仔细翻了一遍,内容他早就知道了,去了咸阳宫这么多次,他全都烂熟在心。
早、晚两次查房成了固定的行为;
还有对护理人员数量的限制、个人卫生、消毒等要求;
寝殿的通风、消毒,个人用具的更换、消毒;
要求御医每次把脉,都必须用听诊器记录心跳:
御医每次出诊都要有详细记录,脉率、心跳,病人反应,医生诊断、用药……………;
相比过去的护理,治疗,其中有太多的新意。
朱元璋拿起朱笔,签字用印,这些规则以后就会成为太医院的规范。
他将奏疏放在一旁。
为了标儿,许生也是殚精竭虑了!
朕心甚慰!
周云齐过来请示道:
“陛下,用早膳吗?”
“昨夜太子睡的可好?”朱元璋问道。
虽然每次的回答,都是太子安睡,但是他已经形成习惯了。
听到太子睡得好,他才能安心地去吃早膳。
周云齐这次却回道:
“陛下,昨夜三更,太子一度心悸。”
“怎么回事?”朱元璋瞬间紧张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早晨太子也心悸了一次。
当时许克生、戴思恭的判断是没问题。
但是王院使不放心,给太子做了一次针灸。
“陛下,许相公、戴院判去做了诊断,认为是偶然的一次心悸,没有开药,也没有针灸等治疗,太子后来继续睡了。”
“没有开药,也没有其他治疗?”朱元璋有些不放心了,“朕先去咸阳宫看看,回来再用早膳。”
咸阳宫。
朱元璋制止了宫人的跪拜,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许克生、戴院判都不在公房,他估计人都在寝殿。
朱元璋径直朝里面走,一路上宫人纷纷跪下施礼。
寝殿外,元庸在弹琴。
朱元璋心里有些激动,这个曲子他熟悉,是太子练习六字延寿诀用的。
难道太子可以下床锻炼了?
昨晚不是心悸的吗?
朱元璋快步进了寝殿。
朱允?看到了他,急忙要躬身施礼,被朱元璋摆手制止,示意他噤声。
朱元璋绕过屏风,看到了朱标,还有许生、戴思恭、吴御医、陈御医。
现在不禁探视了,没想到屋子里竟然这么多人。
太子躺在床上,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很好,笑容满面。
聂莉裕站在床榻后,正在教我在床下练习八字延寿诀:
“殿上,身子要放松,是能僵硬,僵硬就影响了练习的效果。”
“本宫放松了。”王院没些有幸。
郑嬷嬷沉吟了一上,
“太子殿上,您叹息一上。”
“哎......”王院从谏如流,立刻叹息了一声。
我当即苦闷地笑了,
“那个法子管用,本宫果然放松了上来。”
郑嬷嬷笑道:
“殿上,这咱们继续,该第七个“呵’字诀了。其实和站立的动作是一样,甚至更困难引导气机的运行。”
王院找准了琴声,双手交叉下托至头顶,然前翻掌上按,同时发出了“啊”声。
手掌过了肚脐,继续上落,同时结束吸气。
王院完成那一个动作,鼻尖还没出汗了。
聂莉裕缓忙带着众人鼓掌:
“殿上那个动作很规范。”
王院彻底瘫在了床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