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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千秋岁(一)(6/7)

   高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将郁仪上下打量个遍:“真是个妙人。”

    太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

    许久之后,她扶着桌案站起身:“赵公绥留下,其余臣工暂且都回去吧。这件事明日哀家会给诸位一个答复。”

    这个案子很快便要见分晓了,太后的心思也并不难猜。

    太后并不想在众臣面前直白地为谁定罪以至不可转圈,又或者说,这个案子不管背后主使之人是谁,太后都想给他留几分颜面。

    司礼监秉笔左韫在一旁低声对高世逢道:“老祖宗您说,这苏舍人是不是开了天眼,怎么就能先一步将甘州的黄册抽出来呢,她可不是不谨慎的人。还是说这老天爷都帮张濯,哪怕到了这个份上都能翻身。”

    高世逢道:“杂家过去也不喜欢怪力乱神,如今诡谲荒唐的事见多了,即便是不想信也不成了。”说罢他率先起身向太后告退,临走时还多看了苏郁仪几眼。

    屋子里的大臣们陆陆续续地全都走了,只余下了皇帝,赵公绥、苏郁仪和张濯。

    张濯还昏迷着,只是看上去脸色稍微转圜了些,杨太医临走时恳请太后暂时先别挪动他,等他醒了才算是彻底脱离了危险。

    太后没有看堂下的几名大臣,而是拍了拍徇的手:“瞻,你也先回去。”

    祁阳角徇微微一怔:“母后......”

    “听话。”太后轻声道,“这件事母后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祁瞻徇的脸变得有些苍白,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赵公绥,又看向自己的母亲。

    “母后会秉公处置吗?”他轻问道。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会。”

    祁:徇只好点头:“那儿臣告退。”

    走到门口时,他复又回头凝睇着赵公绥的背影,冷冷道:“但愿赵阁老不会叫朕失望。”"

    赵公绥闻言徐徐转身,对着他揖礼:“是。”

    再抬起头,祁徇已经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出去。

    “青月,”太后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按苏舍人说的,去文津阁,那里的旧书更多些。再准备一块湿布。”

    孟青月走后,慈宁宫里一片死寂。

    太后对着郁仪道:“你先起来,看看张尚书如何了。”

    杨太医走了,现下也没有人能再照顾张濯。

    郁仪走到张濯身边蹲下来,跪了良久,膝盖已经有些肿起,她衣服上的血痕也凝结成了暗红色。

    张濯的?上痛得全是冷汗,她掏出帕子轻轻替他擦去。

    他的脸还是冷的,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纤长的浓睫无声无息地垂着,郁仪伸出食指到他鼻下,感受着他浅浅的呼吸。

    今日种种,张濯当真可以称得上是慧极近妖四个字。

    适才两本黄册、数本青册和卷宗摆在太后面前,都仪也曾有过一闪而过的念头。

    张濯会不会是骗她的?

    引她入局,再让她为他所用。

    郁仪的目光落在张濯的脸上,他唇边的血痕已经干涸,像是一行哀伤的血泪。

    可她内心深处,竟然从未曾产生半分对他的怀疑。

    郁仪的目光落在张耀的手上,他的十个指尖上都被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

    还在往外渗血,颜色已从乌黑转为暗红,似有好转的征兆。

    他的手臂上,数月前留下的那道伤口终于愈合,只留下一道月牙形的伤痕。

    在郁仪眼中,张濯仿佛是一盏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灯。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郁仪头脑中猛地冒出这八个字,她神色微微一凛,迅速将这八个字从自己的头脑中驱赶出去。

    孟司记很快便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块蜂蜡布,蜂蜡布上托着一块湿巾帕。

    待她走到太后面前时,太后看见上面大约有十几只四处爬行的小虫。

    太后抬眼看向赵公绥,赵公绥也在看她。

    他的脸上依然是古井无波的神情,好像眼下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见太后看他,赵公绥竞还露出一个笑容:“娘娘为何这样看着臣。”

    “没什么。”她轻声道,“哀家只是有些可惜。”

    “你们都是哀家的肱骨,今日之事既出,哀家害怕日后会见不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她挥了挥手,孟司记便轻轻将帕上的小虫,抖落在摊开的两本黄册、一本青册上。

    在郁仪和赵公绥的角度,并不能看清太后的案头发生了什么。

    只能看见太后的目光缓缓落在这三本打开的黄册上。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将黄册上的虫豸抖落在地。

    她的脸上看不出分毫的喜怒。

    “青月,你先请赵首辅去偏殿,哀家有话要问苏舍人。”

    孟司记称是,而后将赵公绥引出了暖阁。

    “苏舍人。”她道,“你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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