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他越是含糊其辞,越说明有问题。
接下来就是何喜和那盐贩的互相推诿指责了。
太后心里对这场刑讯没什么兴趣,她知道即便是用了刑也无用,她到底也不能真的把梁王身边的贴身太监直接打死在诏狱里,因这无疑会让天下人知道,她对这个继子到了无比厌弃的地步。只是梁王此人,太后已经有了疏远他的心思。
“瞻庭今年有二十二岁了吧。”太后突然道。
“是。
“先帝这些儿子里面,你的年岁是最大的,如今你既已成了婚,又有了孩子,也该早一天就藩。”太后并不看他,“你的封地原本在湖广,只是哀家觉得这地方太远,哀家想你时再见你也不方便,所以便给你重新定一个封地吧。”
这句话才是真的戳中了祁瞻庭的痛处,他知道自己不能深求,求得多了就显得自己居心叵测,这些年的布局与谋划算是毁于一旦了。可就让他这么去就藩了,他也实在是不甘心。
他只得装作涕泪横流的样子匍匐在地:“儿臣舍不得母后,还想在母后膝前多尽孝几年。只是若母后当真觉得儿臣去就藩也是好事,儿臣绝无二话。”
“何喜的事还要再审。”太后说,“哀家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你先在宫里住下吧,至于你的封地,哀家会和宗人府商讨之后再定夺。”
祁瞻庭只能跪下谢恩,又跟在周行章身后走了出去。
偏殿里的梁王妃一直如坐针毡,她将孩子交给乳母,自己则频频走到门口向外张望。
锦衣卫的人守在门口,她便是想出也出不去。
隔着老远她瞧见了一个人,顾不得身份就喊了她一声:“苏郁仪!”
郁仪恰好拎着官袍走上丹墀,听见有人叫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寻声看来。
只见梁王妃站在偏殿的门口,正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郁仪只好走到她面前行礼:“王妃娘娘。”
孟司记见是她,还是把她放进了偏殿里,总比在门口任由路人频频张望要好。
慈宁宫梁王妃来得太少,认识的人除了孟司记她们也只有苏郁仪一人,见了她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苏姑娘,你可知道我们王爷到哪去了吗?”
郁仪道:“我也是才来,还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
梁王妃听闻又有些难过:“这样啊。”
她沉吟了片刻,撩起衣摆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苏姑娘,我知道我们王爷做了错事,还险些伤了你,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现下娘娘面前我说不上话,若你肯向娘娘开口,娘娘定然也会对王爷网开一面。”
她越说越伤感,泪珠子一颗颗掉下来:“你想要什么,只要姐姐我给得起,我全都给你。”
梁王妃是个妇道人家,不知道梁王早已不是那个仰赖太后鼻息的无助皇子了。
在她心里,始终记得的都是初见梁王时,他羸弱孤单的样子,心中依旧有着怜悯之情。
郁仪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上前搀扶:“娘娘折煞我了。”
梁王妃不肯起身:“好妹妹,你若不答应,我也没法起来。”
郁仪记得在承恩寺中初见梁王妃时,她笑语嫣然的模样,屡次见她,也总说“要自立自强、不要仰赖男人鼻息”这样的话。
此刻的梁王妃,又叫郁仪感觉到了陌生。
她们二人确实没有相处的机会,但在郁仪心里,总以为梁王妃并不是个囿于府宅中的普通女人。她屡次因丈夫用情不专而痛苦不已,却依然在此时不惜下跪来求情。
这一切都让郁仪有些茫然。
她说:“我会劝一劝的,但总该看娘娘自己的意思。”说罢她这才将梁王妃搀扶了起来。
“娘娘可是担心梁王遭贬谪?”郁仪试探着问,“若如此,下官也可以求娘娘放一道和离书给王妃娘娘,如此娘娘也免去了舟车之苦。”
梁王妃连连摆手:“这是傻话。既嫁给了王爷,我哪里会想着和离二字。”
说罢,她又抓紧了郁仪的手:“你可能答应我?”
“方才下官说了,若娘娘问起,会说上两句的。”郁仪平静道,“娘娘如此当真是关心则乱了。"
她没有多留,说过这几句话便出了偏殿的门。
慈宁宫外还站着几名别的大臣,他们聚在一起正在小声议论着梁王的事。张濯被他们簇拥在中央,他一直没说话,充当个倾听的角色。远远地见郁仪心不在焉的走来,他眼底的风雪消融,叫了她一声:“苏给事。”
郁仪回过神来,走到张濯面前对着他行礼:“张大人。”
她仰起头恰好撞进张濯的目光里,他眼底有笑,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不必多礼。”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觉得自己在和张濯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