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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俯仰人间二十春 > 95、送征衣(四)

95、送征衣(四)(2/3)

个正六品的官职。

    郁仪从太后身边的八品侍读,到中书舍人、给事中,后来又暂时借调到了都察院,兜兜转转一大圈,做的大多是没有实权的工作。

    一方面朝堂上没有女人为官的先例,二来许多人都对她怀有轻视之心。

    如今能入刑部,已经算是开天辟地第一人了。

    郁仪恭恭敬敬地跪下谢恩。

    赵子息在一旁说了句:“恭喜苏主事。”

    “还有吗?”祁瞻询问,“今日不如一并都说了。"

    郁仪有心想再为秦酌提上两句,却也甚至自己如今刀尖行走,担心若有一日获罪,秦酌也会受她牵连,所以一时间没有再提。

    “心愿已矣,别无所求。”

    祁瞻徇不知她心中所想,颔首:“好。”

    他看向赵子息:“你替我送她出去。”

    而今赵子息已入户部为侍郎,本不必再做这些如下人一般该做的事。可祁瞻徇依然将他当作奴婢一般呼来喝去,赵子息却并不生气。

    他送郁仪出门,站在滴水檐下,郁仪对着他道谢:“有劳赵公子。”

    赵子息道:“记得在我和陛下都还年幼的那几年,我与他便是如此相处的。一开始偶尔也有争执,但我父亲让我对他多谦让些,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现下他还如过去那样待我,我心里并不觉得难过,反而有些开心,好像我与陛下又回到了很

    多年前一样。”

    他素来温和,而祁瞻徇的性子更急躁,最初赵子息也因此吃了不少亏。

    可随着年纪渐渐大了,赵子息依然会怀念那时最单纯、最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他知道如今的皇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太子哥哥了。

    可赵子息依然刻意维持着过去的那种感觉,也像是在弥补年少时的遗憾。

    赵子息读过韩昌黎的《祭十二郎文》,当中有一句叫他牢记至今。

    “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

    他心里想到的人便是祁瞻徇。

    若他没有去灵州,他与祁瞻徇可会如今日这般吗?

    赵子息不知道,也无法回头。

    他转头看着郁仪,含笑道:“不必担心我,我年少时曾向陛下发愿,要为他做一辈子的忠臣。此志今生不改。”

    郁仪见他心思透彻澄明,且怡然自洽,便不再多劝:“赵公子多保重。”

    “保重。”

    刑部尚书名叫严庆春,对郁仪还算是客气。刑部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人,或是打手,或是从各地擢升的知县,比起都察院的文人相轻,刑部的氛围至少没有那么紧绷。

    郁仪入刑部三日,勉强混了个脸熟。

    这天,郁仪正在整理昨日的口供,便听见门口有人陆陆续续在喊张大人的声音。

    她循声看去,只见张濯恰从门外进来。

    门外是灿烂明亮的阳光,他半身披着金光,半身着阴凉。

    郁仪也随即起身行礼:“张大人。”

    张濯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他道:“昨夜干鹰司的人去宣府查税案,抓了一个人,多盘查了一圈发现此人连路引都没有,一看就是偷跑出来的,我便将他送来刑部审一审。”

    张濯的人从门外拖了一个人进来,抬起这人的脸,郁仪猛然想起了这人是谁。

    他是那日在晋安坊内,和王以骋一起私通北元的那个叫永年的长随。

    张濯冷冷问:“你叫什么?”

    那人瑟缩战栗:“李永年。”

    刑部尚书严庆春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对着郁仪说:“你去审吧。”

    听闻此言,众人心里都微微一惊。

    立刻有人轻声道:“苏主事初来乍到,又是女子,这等生死打杀又见血的事,还是换人来做吧。”

    郁仪抬起头,她看向张濯,张耀目光平静没有半分波澜,如深深的雾海似要将她吸入。

    她收回目光对着严庆春道:“下官愿审。”

    郁仪倏尔想到了过去的一个片段。

    张刑杀右司谏汪又。

    汪又死时,他独自坐在昏昏的灯下,一面拿帕子擦手,一面站起身来。

    随即便看到了人群最后的她。

    那时他们还不如今日这么熟悉,可郁仪依然记得张耀眼底的一丝慌乱与哀伤。

    今日她有些懂了,他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此残忍,如此面目可憎。

    郁仪站起身,立刻有左右郎官将李永年架起来拖到刑讯室。

    她拿起架子上的空白宣纸,用狼毫写上日期。

    “张大人可要观审吗?”她抬头看向张,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如果观审,还请张大人在此处签名。”

    张濯垂下眼:“户部有事,我便不看了,事后还请誊抄一份口供给我,有劳。”

    郁仪说了声是。

    张濯知道郁仪想要表达什么。她想让他知道,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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