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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俯仰人间二十春 > 96、送征衣(五)

96、送征衣(五)(2/3)

起来是不是觉得没什么?那可不是一般的疼!我亲眼见过

    一次,一个人被夹着手指,绳子拧到第三圈的时候,他的脸色直接变青了,额头上的汗珠像豆子一样往下掉。到了第五圈,骨头咔嚓一声,全断了!那人先是叫得撕心裂肺,到后来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

    郁仪嗯了声,指着王以骋:“从他开始吧。”

    选谁开始也是有讲究的,王以骋犯的是死罪,更适合杀鸡儆猴。

    郎官将夹板夹在了王以骋的手上,拧紧了绳子开始用力。

    王以骋额上的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吼声。

    一声闷响之后,他的食指便被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夹断了。

    王以骋抬起眼看向郁仪乌黑的眼眸,他说:“你这女人好狠的心。”

    他剧烈的喘息着,如同被甩上岸的鱼,无力地在岸上呼吸。

    郁仪不理会他,转头看向李永年:“给他上夹棍。”

    看着郎官举着刑具走来,才目睹惨剧的李永年就有些受不住了:“你滥用私刑,你罪大恶极!”

    郁仪道:“等你拶断十根手指之后再来同我说话。”

    拶断李永年第一根手指之后,两名郎官又开始对王以聘用刑。

    王以骋凄怆一笑,他对李永年:“我自知死罪难逃,若你真能活命,也算我积德。”

    终于在王以骋痛苦的嘶吼声里,李永年大声道:“我招,我招!”

    郁仪扫了一眼郎官,他们把李永年单独带进了另一间刑室里。

    很快,李永年的口供便呈交到了刑部尚书严庆春的手上。

    他扫了一眼站在堂下的苏郁仪,一字一句将这封口供读出了声。

    “赵阁老?”严庆春看着她,“诋毁赵阁老,这可是死罪。”

    郁仪说:“李永年此人曾在济南做过绸缎生意,后来因为贩卖铜陵的私铜入狱五年,五年之后辗转各地,近两年才在京师中落了脚,又在老家宣府买了几块地,显然是发迹了。他身上有盐政通政使衙门的引子,所以在京师中畅通无阻。这引子又

    是哪里来的?李永年伙同王以骋交易兵部的军械,显然是想要同人做交易,只是和谁交易,如何交易一概不知。李永年说只知道那日会有人来晋安坊找他,旁的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刑部尚书严庆春原本是站中立的,如今眼看着梁王垮了,赵阁老的威势大不如前,心里那杆秤也渐渐偏斜了。

    “王以骋还没招?”严庆春问,“骨头这么硬?”

    想了想,他说:“我记得他夫人是给娘娘做事的吧,叫人当着王以骋的面审一审他夫人,看他这回招不招。”

    那一日,郁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衙门里走出去的。

    她耳边响彻着刘司赞的尖叫声和王以骋的哭声。

    刘司赞指着她说:“苏郁仪,我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郁仪的心上如同压了一块石头,堵得有些难受。

    王以骋终于招了,他说他的确是受了赵公绥的指派,来将这批武器存放在晋安坊内,交易的对象正是脱火赤本人。

    如今正是两国邦交之际,王以骋的口供让形势显得更为紧张。

    太后以款待远客为由,迟迟不在脱火赤的通关路引上盖章,强行把他们一行人留在京师中严加看管了起来。

    郁仪又去狱中看过一次刘司赞,她背过身去不看郁仪,也再不肯和她说一句话。

    “王以骋的死罪是已经定下的,娘娘说处绞刑,也算是娘娘因为你的缘故给他留个体面。”郁仪垂着眼平静道,“至于刘姐姐,王以骋昨夜在狱中写下了一份和离书,严尚书说明会开释你出去。

    刘司赞不说话,若不是胸前的起伏,郁仪只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静静站在牢房外良久,最后说:“对不起。”

    “于律法上,他的确有罪,于私情上,我对不住你。”

    离开牢房之后,郁仪在白水河旁站了良久。

    潺潺的流水显得岁月是如此的太平与安宁。

    这巍峨富丽的宫阙,又是何等的煊赫辉煌。

    但走入其中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血泊里。

    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有时郁仪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有些麻木了,有时又觉得自己内心深处,依然有热血在汹涌。

    头脑中有一个声音在问她:后悔吗?

    郁仪说:不后悔。

    她选择的永远是当下她认为值得去选择的,舍弃的也是她认为可以去舍弃的。

    握住能握住的,就已经是难得的圆满了。

    郁仪将刑部拟好的状子交给太后时,才惊觉太后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那日傅昭文也在,太后正在听傅昭文说起司礼监强行逼供的事。

    她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眉眼间的疲惫却已经难以遮掩。

    太后问:“你要给哀家看什么?”

    郁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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