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令他窒息。
极光不再流动,而是凝固在天际,像一幅被冻结的画卷。大地覆盖着灰白色的雪,寸草不生。村庄废弃,房屋坍塌,唯有中央广场上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黑石碑,碑面布满划痕,全是孩子们留下的涂鸦:扭曲的脸、断裂的翅膀、写着“救救我”的箭头……
而在碑脚下,蜷缩着十几个孩子,裹着破旧毯子,眼神空洞。他们手中还握着炭条或彩色石块,却已无力再画。
“你们……怎么了?”林小满蹲下身,声音颤抖。
一个女孩抬起头,嘴唇干裂:“颜色……消失了。我们画不出东西了。梦也……没了。”
他猛然醒悟。
这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一种“表达剥夺”??某种力量正在切断人类与创造力之间的连接,先是从边缘地区开始,悄无声息地侵蚀,如同瘟疫蔓延。
他立刻取出铅笔,在雪地上画下一个圆圈,圈中写上“光”。
刹那间,一点暖意升起。
紧接着,第二笔,第三笔,他快速勾勒出篝火、星空、飞翔的鸟群。随着线条成型,空气中竟浮现出微弱的光影,孩子们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其中一个男孩突然扑上前,抓起地上的炭条,疯狂地在石碑背面涂抹。他的动作杂乱无章,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力量。
几分钟后,画面完成。
那是一扇门。
门缝透出温暖的黄光,门外站着许多模糊的身影,伸着手,仿佛在等待谁推开它走出来。
林小满盯着那扇门,忽然泪流满面。
这不只是求救信号,更是希望本身。
他转身面向天空,举起铅笔,对着凝固的极光大声喊道:“我不是来修复你们的!我是来请求你们??重新照亮这些孩子的眼睛!”
话音落下,天地寂静。
一秒,两秒……
忽然,一道细微的裂响从高空传来。
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第一缕真正的极光撕裂夜幕,紫红交织,如火焰般舞动。光芒洒落大地,照在孩子们脸上,照在石碑上,照在那一扇由炭条画出的门上。
门,缓缓开了。
门后涌出无数光点,像萤火虫般飞舞,落在每个孩子肩头。他们开始低声啜泣,继而大笑,纷纷拿起工具,在雪地、墙壁、冰层上重新作画。
一只由光构成的狐狸从画中跃出,绕着林小满转圈,最后化作一句话,浮现在空中:
> **谢谢你回来。**
三天后,他带着孩子们回到霍格沃茨。
消息迅速传遍全球。各地陆续报告类似症状缓解案例:东京街头的涂鸦恢复动态,撒哈拉沙漠中一座古老岩画突然唱起歌谣,连伦敦地铁隧道里那些被清除的喷漆图案都重新浮现,并自发组织成一幅横跨三区的巨型地图,标注出所有“沉默之地”。
邓布利多再次来访。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块水晶交到林小满手中。水晶内部,封存着一段影像:世界各地的孩子们在同一时刻抬头望天,手中握着笔,眼中映着星光。
“他们觉醒了。”老巫师轻声道,“不再是被动接受故事的一代。他们要成为故事本身。”
林小满握紧水晶,感觉它在掌心微微发烫。
他知道,这场变革已无法回头。
几天后,意绘院举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展览??《未命名之声》。参展作品全部来自那些曾被认为“无法理解”的创作:自闭症儿童用重复线条构建的迷宫、难民少年在废纸上拼贴的记忆碎片、聋哑女孩以振动频率绘制的声波图像……
每一件作品前都没有说明牌,只有二维码。参观者用魔杖轻点,便会听到一段语音??那是创作者自己的声音,讲述他们为何这样画,那一刻想到了谁,心里有多痛或多快乐。
许多人看完后默默流泪。
就连斯内普的画像也罕见地走出相框,站在一幅由黑色墨点组成的漩涡画前站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他在留言簿上写下一句:
> “我以为冷漠是最强的盾。
> 直到我看见有人用伤口作画。”
春天真正到来时,霍格沃茨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本曾化为灰烬的素描本,在湖底沉睡多年后,竟自行重组,浮出水面。它不再是纸质形态,而是由水汽与星光编织而成,封面刻着三个字:
**众绘录。**
任何人只要心怀真诚,将其捧起,便能在其中看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画面??不是预设的模板,而是即时生成的、独一无二的视觉语言。
学生们争相借阅,教师们也开始用它进行教学。麦格教授甚至尝试用它讲授变形术原理,结果课本里的插图集体罢工,说“我们想按学生的心情变”。
最神奇的是,每当有人在“众绘录”中完成一幅画,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