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贞,传旨,宣内阁大臣即刻入宫觐见!” 李患之的声音里不带半分暖意,御前尚仪萧妙贞连忙应声去传旨。
片刻之后,内阁大臣们鱼贯而入,按礼制向李患之行礼。待她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便拿起那封来自德玛拉大陆的密折,迈步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沉凝地开口:“福斯特瑞王国大使高玉昕病了,卧床不起。你们可知为何?—— 是吓得!”
“吓得?”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心中瞬间堆满疑惑:高玉昕身为天明帝国派驻德玛拉大陆的外交大使,身份尊贵且久经历练,究竟遭遇了何等事,竟会被吓得卧病在床?这事实在蹊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外交部长张武超最先按捺不住,下意识张了张嘴。驻外大使出了这等离奇状况,于情于理他都该追问详情,可瞥见李患之紧绷的下颌线,又见其余大臣皆敛声屏气,到了嘴边的话又赶紧咽了回去,只余下一声含糊的疑问。
李患之在殿内缓缓踱了几步,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在寂静的殿中格外清晰 —— 似是在极力平复心中的愠怒。片刻后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众人,继续说道:“事情的起因,是福斯特瑞王国近期突然传出流言,说高玉昕要‘再进一步’。
流言一出,民间与官场顿时议论纷纷、蜚语不断。后来元通道人特意去见高玉昕,想当面询问其中原委,可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高玉昕便突然晕厥过去。自那之后,他便一病不起,再没能下床!”
李患之将手中的密折递向内阁大臣,指尖还捏着几页附纸 —— 那是元通道人一并发来的、当地报道此事的报纸。她望着众人,语气里带着几分难解的困惑,似自语又似发问:“这密折是元通道人所发,还附了当地报纸,这是要坐实高玉昕的罪吗?事情着实蹊跷……”
十二位内阁大臣连忙围拢过来,轮流接过密折与报纸翻看。待看完内容,众人脸上皆露出诧异之色,满心困惑难解。
外交部长张武超眉头紧锁,思忖片刻后,上前一步躬身奏道:“陛下,高玉昕驻守福斯特瑞王国以来,一向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分逾越规制之举。如今突然传出这般流言,臣以为其中定有隐情,绝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恳请陛下派一位重臣前往德玛拉大陆彻查此事:若他当真有不轨之心,自然不能轻饶;若此事是旁人构陷、并无实据,也该还他一个清白 —— 如此方能让天下驻外臣工安心履职,无后顾之忧啊!”
张武超话音刚落,其余大臣便纷纷颔首赞同。
施梅婵上前补充道:“福斯特瑞王国远在德玛拉大陆,与帝国天各一方,此事如今晦暗不明,仅凭一封密折与几张报纸,便断定高玉昕有叛逆之心,实在太过草率。唯有实地彻查,方能辨明真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认为当下最要紧的,是派人查清流言背后的缘由。
李患之静静听着大臣们的议论,心中已然默许。高玉昕驻外数载,曾为帝国立下不少功劳,如今竟因流言惊吓至卧床不起。若朝廷此时不作回应、不查真相,不仅会寒了高玉昕的心,更会让其他驻外大使心生不安 —— 日后谁还敢尽心竭力为帝国办事?念及此处,她微微点头,眼中已然有了决断。
“传旨,命文君奂为监察官,楚馨予副之,前往福斯特瑞王国调查此事,一经查明即刻奏朕知晓,不得怠慢!”李患之下了谕旨,命内阁大臣即刻拟旨办理,又命外交部长张武超、和已经被任命为教育部长的施梅婵共同督办此事,这才摆手命众人退下。
“谟森你留下...”李患之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又叫住了于谟森,眼睛再次看向那张飞行器的图纸...
文君奂身着一身大红袍服,端坐在开往德玛拉大陆的船舱中。望着窗外波涛汹涌的海面,他的心境也随之起伏不定 —— 过往数十年的人生起落,正随着海浪在脑海中翻涌。
原本,文君奂是冀北的首席谋士。当年李患之北征冀北赵猛时,他献策将赵猛引入败局,随后却脱离赵猛,转而投奔朝廷女皇。凭借这份功绩,他当即被封为中枢阁大臣,跻身宰辅之列,一时风头无两。
也许是对他当初暗行毒计的惩处,上天和他开了一个偌大的玩笑。就在文君奂自认即将大展拳脚、有所作为之际,母亲突然病故。悲痛之下,他只得回乡奔丧,并依照天明帝国的礼制,为母亲守孝三年。待三年孝期已满,他返回京城,却又骤然大病一场。若非李患之念及旧日功劳,下令让御医为他精心诊治,他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这几番波折下来,数年时光已然流逝。等文君奂再次踏入朝廷时,年号早已更迭为 “焮元”,他也再难跻身中枢阁。无奈之下,他只得向李患之自请退出中枢阁。好在李患之当时正推行革弊行新的举措,便安排他出任交通部长一职 —— 虽说不再是中枢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