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莉和星暝都凑近了些。梅莉微微眯起她紫色的眼睛,仔细辨认。照片上,寺庙山门半开的缝隙后面,隐约可见并非寺庙的庭院,而是一片更为开阔的、像是荒野的地面,甚至能模糊地看到一块矗立的、似乎是墓碑的石质轮廓。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以那块墓碑为中心,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空气(或者说光影),在照片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与周围夜色格格不入的淡灰色调,那灰色并非均匀,而是带着细微的、扭曲的波纹状纹理,仿佛隔着一层晃动的、半透明的水幕在看后面的景物。
“据我通过多种渠道查证、对比分析,并且结合了一些……嗯,不太方便公开的来源信息,”莲子用一副“我是专业人士”的口吻说道,尽管听起来更像是在讲述自己精彩的推理过程,“这处颜色和纹理异常的区域,极有可能不是简单的拍摄瑕疵或光影效果。它很可能是现实空间与某个‘特殊领域’——通俗点说,就是与‘冥界’——之间的空间薄弱点,或者说是两个世界偶尔交错时,产生的‘裂缝’或‘入口’的影像残留!”
“冥界?入口?”梅莉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她直起身,看着莲子,“莲子,你从哪里弄到这张照片的?‘冥界’这种概念……听起来太超现实了。”即使经历过不少怪事,梅莉依然保持着审慎的态度。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有特殊的‘内部情报途径’哦,梅莉。”莲子得意地挺了挺胸。
“内部途径?”星暝的视线从照片上移开,落在莲子那略显得意的脸上,他摸了摸下巴,语气平静地猜测道,“宇佐见同学,你说的‘内部途径’,该不会是指……京都某条老街巷尾,傍晚或清晨时分才会出现、摆着各种旧货杂物的流动地摊?或者,是旧书店深处某个堆满无人问津的残破档案、由一位总是睡眼惺忪的老爷爷看守的角落?”
“诶?!!!”莲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然后碎成了一片片惊讶,她猛地转头看向星暝,眼睛瞪得溜圆,“你、你你怎么会知道?!你跟踪我?还是你也去过?!”
星暝被她夸张的反应逗得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跟踪。只是合理的推测。在这个时代,还对这类带有神秘色彩的古老传说抱有浓厚兴趣、并且会使用这种照片作为信息载体的人,本身就属于极少数。而这类人获取信息的渠道,无外乎几种:家族传承(看你不太像)、专业学术机构(你如果是,就不会这么神秘兮兮了)、网络隐秘论坛(但实体照片不符合其风格),剩下的,最大可能就是那些游离于主流信息网络之外、依靠口耳相传或实物交易的‘古老’渠道——比如说地摊,或者旧货市场。”
他补充道:“而且,这张照片的成像风格、纸张的老化程度,都很有那种‘旧时代遗物’的味道。所以,我只好进行这样那样的合理推断了。”
梅莉听了星暝的分析,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看向莲子的目光里带着了然和一丝无奈的笑意:“原来是地摊上淘来的啊……莲子,这种来源的信息,我们还是需要谨慎对待,不能全信……”
“才不是‘全信’呢!”莲子立刻反驳,但气势明显弱了一些,她指着照片,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我是发现了其中的‘异常’才特别重视的好嘛!你们看,仔细看!这种扭曲的纹理,这种空间的违和感,普通的照片故障或者光影效果能解释吗?而且,我可不是随便买的,我跟那位摆摊的老爷爷聊了很久,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这张照片是他很多年前在一次‘特别的旅行’中意外拍到的,地点就在京都附近的‘莲台野’!他说那里‘不太平’,晚上常有怪事,这照片就是证据!”
她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星暝和梅莉:“你们想想,莲台野是什么地方?京都历史上有名的墓地之一啊!古代举行葬礼的重要场所。那种地方,如果真有什么异常的空间现象,不是最合理不过了吗?”
星暝听完莲子的话,没有立刻反驳,反而露出思索的神色:“莲台野……确实是历史上知名的葬地。‘莲台’本身就有佛教中清净超脱的意味。从民俗学的角度看,这类与死亡、祭祀、灵魂归宿紧密关联的场所,在漫长的历史中,往往积累了大量集体潜意识的投射,也最容易衍生出各种怪谈和传说。如果从某些非正统的……呃,‘空间异常’理论出发,认为这类地方可能因为长期的精神能量沉淀或其它未知原因,导致空间结构变得不稳定,出现所谓的‘缝隙’,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莲子一听,立刻像找到了知音:“对吧对吧!连星暝同学都这么说!民俗学专家的认证!而且,我不只是有照片和传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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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翻开笔记本的下一页,那里用娟秀的字迹记录着一个地址和一些简短的备注:“看,我还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莲子眨眨眼,没具体说),大致锁定了照片上这座寺庙可能位于的区域——就在京都边的紫野一带,虽然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