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猜测,关于你过去的事情,关于梦幻馆,关于那位……鲜花之主。但我毕竟不是当事人,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也不了解你们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约定或纠葛。”他抬起眼,看向终于将目光从书页移开、怔怔盯着那把黑伞的胡桃,“所以我觉得,与其让我这个外人胡乱猜测或转述,不如直接把东西交到你手上,让你自己来理解‘她’的意思。这样,或许更好。”
胡桃的视线,仿佛被那把黑伞牢牢锁住了。她的目光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掠过光滑的纯黑伞面,沿着结实匀称的伞骨移动,最后落在深色硬木制成的、线条简洁的伞柄上。那把伞基本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显得有些过于朴素。
她看了很久。然后,她才极其缓慢地,伸出了手。她的指尖有些冰凉,微微颤抖着,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冰凉的伞柄。那触感似乎让她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用更坚定的动作,握住了伞柄,将它拿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伞的长度对她来说刚好。她低下头,血红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怀中的黑伞,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句极轻极轻的话语,从她唇间逸出,飘散在图书馆静谧的空气里:
“这样……么。”
只有三个字。没有疑问,没有惊讶,没有激动,甚至没有太多明显的情绪起伏。那声音里蕴含的复杂心绪,星暝无法完全解读。他只看到,胡桃那双自来到红魔馆后,总是笼罩着些许忧郁与疏离的眼睛里,似乎有一层坚固的冰壳,在接触到这把伞的瞬间,悄然裂开了一道细缝,流露出底下深藏的、疲惫而又终于得到一丝慰藉的微光。然后,那光芒又迅速收敛,归于一片更深沉、更平静的幽暗。
她没有解释,没有追问星暝是如何见到幽香的。只是紧紧地、仿佛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贵之物一般,抱着那把黑色的伞,将脸颊轻轻贴在了微凉的伞面上,闭上了眼睛。
星暝看着她这副模样,没有再说什么安慰或追问的话。他自认为深谙某种人际相处的“留白”之道——像这样直接交出关键物品、引爆了对方内心情绪的“爆炸式”开局之后,往往需要一段沉默的、让当事人自己独自消化、咀嚼、沉淀的时间。任何多余的言语、过度的关切、或者试图探寻内情的追问,在这个时候都可能是干扰,甚至是一种冒犯。恰到好处的沉默和空间,反而是最好的尊重。
于是,他带着一个理解又略显神秘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探究,只有“东西带到,我的任务完成了”的坦然,以及一丝“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走”的无声祝福——站起了身。
“嗯……”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依旧沉浸在自身世界里的胡桃,用一种轻松平和的语气,低声说道:
“今天……看来也是个不错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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