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栖于此山,观四时轮转,见草木枯荣,岁月悠长。”声音继续道,似乎更近了些,“然神明亦需懂得‘存在’之道。若一味执拗,不懂变通,或许早如我一位故人,被永封于冰冷地底深处,与亘古孤寂为伴了。”
光影在樱花飘舞的中心汇聚,一道身影自然而然地“呈现”在那里。那是一位身着古典和服的白发女子。和服形制古雅庄重,其上以繁复已极的工艺,绣着层层叠叠盛放的樱花,从淡绯到浓朱,渐变交织,似将整个春日的绚烂与生机织于一身。容颜超凡脱俗,带着神只特有的非人质感与疏离。
该隐目光平静落于对方身上,然而在他那能窥见“命运”纠缠的独特视界中,反馈的信息让他暗自评估。这位山神,其“存在”强度与对环境的掌控,远超寻常地只。那举重若轻、以“变化”营造“无过程移动”的权能,更透着触及高深规则的韵味。以己身目前未复全盛、且身处对方主场的状态,若起冲突,胜负难料,甚至短期内易处下风。若她执意阻挠,取回冈格尼尔恐生波折。
但……这不应是终局。在他所“阅读”到的最清晰稳定的未来脉络中,冈格尼尔终将入手。更关键的是,当他凝视对方,尤其注意到她那与“瞬间”、“变化”紧密关联的特质,心中那模糊的、关于未来的预感忽然泛起一丝奇异的涟漪——未来,似乎会有一个与“咲耶”或类似之名紧密相关的女性存在,将以某种深刻方式与血族命运产生交集,甚至可能成为他们一把独特而精准的“利刃”。细节仍朦胧,但这预感结合对方展现的一切,让他意识到,眼前之神,或许不仅是今日的交易对象,更是未来值得争取的、潜在的关联者。
他暂压下招揽之念,先将注意力放在对方展现的能力上,这亦是评估与交涉的重要环节。
“精妙的显现,”该隐缓缓开口,声音平稳,“非是撕裂空间,倒像是,将‘现身于此’这一结果所需的诸多细微‘变化’过程,压缩到了一个近乎无法感受的‘瞬间’,从而达成了类似‘无过程’乃至近似‘时停’的视觉之效。”他猩红眸中闪过思索之色,进一步观察着那些凭空绽放又开始走向凋零的樱花,它们的花开花谢,同样被压缩在了极短的时间,“以极致的‘变化’之速,模拟出‘不变’之景……咲耶姬阁下,这份对自己能力的驾驭,确已登堂入室。”
木花咲耶姬眼中掠过一丝清晰的讶色。她未料到对方不仅力量奇异,眼力与感知竟也如此敏锐,几乎照面间便点破了她能力的部分核心。
“洞察入微,真祖阁下。”她微微颔首,算是承认,“此确是对某种更近‘永恒’力量的仿效与运用。真正执掌‘止息变化’、拒绝万物权能的那位,早已不存于现世间。我所能为,不过是以加速‘变化’来相对拟态‘静止’,是形似而非神同。”
“称我该隐即可,”真祖报以名讳,礼仪周全,“一古老名号,想必不甚悦耳,诚如阁下所见。”
“木花咲耶姬,”女神回应,“暂且算是这座火山与那些须臾绚烂之美的守望者。”
该隐心念电转,瞬间调整了交涉方略。单纯索取或可达成最低目标,但若能借此机会,与这位同血族未来或有“缘”、且实力不俗的神明建立某种“默契”乃至更深远联系,无疑更具价值。他决定抛出更具分量的饵。
“咲耶姬阁下,”他的声音带上一种奇特的韵律,低沉而富有说服力,如同在陈述一个必将到来的事实,“我所寻之物,确在此山之中。然则,于此风雪中得见阁下尊颜,我所见者,却非止于一桩交易。”他略作停顿,目光似穿越现世,望向悠远未来,“我,该隐,存世之意义,远非‘血族始祖’四字可蔽。于更深处,我乃命运织机旁的观者,因果丝线的触读之人,亦终将成为得以梳理、乃至编织部分脉络的……尝试者。终有一日,凡我目光所及之命运经纬,皆需在我面前展露其颜;凡我意志所向之轨迹洪流,亦当因我之抉择而生偏转。此日之临,或许较许多存在所想的更为迫近。”
他迎着咲耶姬毫无变化的目光,继续道:“我所言,非是虚妄的豪语。今日我见阁下,非仅见神之威仪,更见‘命运’之丝线隐约缭绕。或许在未来某刻,阁下,或与阁下密切相关之存在,与我之途将有交汇之机。故而,今日之会,或可不止于一取一予。若阁下愿于此际,行此方便,予我所需之物,那么,待我真正触及那权能之境时,今日之谊,我必铭记于心。届时,阁下若有所求——无论现今因规则、誓言或力有未逮而无法达成之心愿,抑或是困于现状欲求变革之契机——我或许能提供一些……逾越常规范畴的助力。”
这番话语自信几近狂妄,却又因他那洞悉般的眼神与沉稳气度,奇异地不显浮夸。他确信自己所见的预感为真,命运于此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