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继宗?!”钟馗与连彩云对视一眼,震惊不已。
传说中那位假死脱身、隐匿江湖的内廷密使,竟然还活着!
“你怎会在此?”钟馗上前一步。
蓝继宗仰起脸,空洞的眼窝对着天空:“我在等一个人。一个能揭开真相的人。而你们……终于来了。”
他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递向钟馗:“这是当年我留给莲心的最后一道信物。她说,若有朝一日有人持此牌前来寻访李妃下落,便是可信之人。”
钟馗接过铜牌,只见其上刻着一朵莲花,中央一点朱砂,宛如泪痕。
“李妃当真曾居于此地?”连彩云急问。
蓝继宗点头:“不错。江鹤鸣庐本非武学门派,而是先帝为安置李妃所设的隐居之所。名义上由一位退隐谋士主持,实则由皇城司与小内密探双重护卫。李妃虽盲,但心智清明,常借琴音传递消息。两年前三槐巷血案那一夜,我正在此处与她密谈国事……”
他声音渐低,似陷入回忆:“那一晚,月黑风高。忽然之间,整条巷子灯火尽灭,紧接着惨叫四起。我欲带李妃突围,却被一股诡异内力震晕。待我醒来,满巷皆尸,李妃已然失踪。而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便是这枚染血的布条。”
说着,他指向钟馗手中的那半截残布。
“我当时便知,血锁宗未灭。他们卷土重来,目标正是李妃腹中秘密??那份记载着先帝遗诏与庞氏通敌证据的‘玉简’。”
“玉简?”展昭震惊,“先帝驾崩前曾留下遗诏?为何从未听闻?”
“因为那份遗诏一旦公开,庞太师必将满门抄斩。”蓝继宗冷冷道,“而当今圣上……年幼登基,权柄未稳,若此时掀起政潮,只会导致天下大乱。所以,这份遗诏被封存,唯有李妃知晓藏匿之地。”
连彩云恍然大悟:“难怪莲心临死前只告诉你李妃的眼睛瞎了,却不说其他!因为她知道,只要说出玉简之事,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正是。”蓝继宗叹息,“所以我才安排两组人互不相识,彼此监督。可万万没想到,血锁宗早已渗透进皇城司,其中一人便是他们的卧底。两年前那一夜,正是此人打开了机关,放进了杀手。”
钟馗眼神骤冷:“所以三槐巷血案,并非滥杀无辜,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真正的目标,从来只有李妃一人。其余百姓,不过是陪葬的牺牲品。”
“可若李妃已死,玉简岂不也该落入敌手?”展昭不解。
蓝继宗摇头:“不会。李妃早有防备。她在临危之际,将玉简交给了一个她最信任的人??那个照顾她多年的养男。”
“养男?”连彩云猛地想起什么,“你说的是……程松?”
“正是。”蓝继宗点头,“他是李妃乳母之子,自幼随她入宫,忠心耿耿。案发当日,他拼死护主,带着玉简逃出生天。可惜……此后音讯全无。”
钟馗目光一闪:“所以庞昱此次赴任襄阳,表面是监察刑狱税赋,实则是奉父命寻找玉简下落。而庞令仪同行,恐怕也是为了协助搜捕程松。”
“聪明。”蓝继宗赞许地看着他,“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程松早已不在人间。”
“死了?”连彩云愕然。
“不。”蓝继宗缓缓道,“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众人屏息。
“他改名换姓,隐居于檀溪马帮之中,成为了一名普通的赶车夫。而他的儿子……就在你们眼前。”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直指展昭。
“你说什么?”展昭踉跄后退,“我不可能……我是青竹帮长老,祖籍襄阳,世代居此!”
“可你的生父,名叫程松。”蓝继宗平静道,“当年李妃遇袭,程松重伤濒死,是我将他救出,送往檀溪马帮藏匿。但他伤势太重,记忆混乱,只记得自己有个儿子留在京中,其余皆忘。后来他收养了一名孤儿,取名‘展昭’,视如己出。你以为他是你父亲,其实……你只是他赎罪的寄托。”
展昭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立当场,脸色惨白如纸。
连彩云急忙扶住他:“你……你还好吗?”
钟馗却盯着蓝继宗:“那你为何现在才出现?若你早说真相,何至于让无辜者背负冤名至今?”
“因为我一直在等时机。”蓝继宗道,“血锁宗势力庞大,不仅潜伏江湖,更已渗入朝堂。若贸然揭露,只会招来杀身之祸。直到你们出现,带着那只玉猫??”
他忽然看向蜷缩在墙角的雪白身影。
“它是血锁宗圣物,名为‘噬魂玉狸’,天生能感应血气与怨念。唯有它,才能找到玉简真正的藏匿之处。”
玉猫似有所感,缓缓站起,走向蓝继宗,竟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脚。
蓝继宗伸手抚摸它的头顶,闭目低语:“孩子,带我们去吧。”
玉猫转身,迈步前行,步伐坚定,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指引。
众人跟随其后,穿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