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钻研技艺,最痛恨的就是巧取豪夺、不劳而获。
天工阁在大金时,就曾有不少独门技艺被权贵或同行以各种手段窃取仿制,令阁中匠师心寒。
“殿下所言甚是!老朽也曾深受其害!
只是……这仿造之事,防不胜防啊。
即便我们严控工艺,也难保不被有心人拆解琢磨。”
叶凌云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所以,我们需要一种制度,一种能够保护创造者心血、激励更多人投身创新的制度。我称之为——‘专利’!”
“‘专利’?”沈梦溪和叶芷青同时出声,对这个陌生的词汇充满了疑惑。
“对,专利!”叶凌云坐直身体,开始详细阐释这个超越时代的概念,他尽量用这个时代能够理解的语言进行描述:
“所谓‘专利’,其核心在于‘专’与‘利’二字。”
叶凌云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专’,即独有、专属之意。‘利’,即权益、利益。”
“具体而言,”他继续画着,仿佛在勾勒一个无形的框架,“当格物院,或者任何一位匠师、一位有识之士,发明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器物,或者创造了一种全新的、实用的方法,他可以向王府设立的专门机构——我们暂且称之为‘专利司’——提出申请。
申请时,需详细说明此发明或方法的具体内容、构造原理、独特之处以及所能带来的益处。”
“专利司会组织精通格物、律法、商贸的专人进行审核。确认此发明确属首创,且具有实用价值后,便会授予发明者一份盖有王府大印的‘专利文书’。”
叶凌云在桌面上重重一点,仿佛盖下了印章,“这份文书,便是‘专利’的凭证!它明确规定,在文书载明的一定期限内——比如十年、二十年——只有专利的持有者,或者得到他明确许可的人,才能制造、使用、销售这项发明!
其他人若想使用,必须向专利持有者支付一笔费用,我们称之为‘专利授权费’!”
沈梦溪听得目瞪口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在房间里踱步:“妙!妙啊!殿下!此策……此策简直是神来之笔!”
他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此一来,创造者的心血便有了保障!他人若想坐享其成,要么付出代价获得许可,要么就只能等待专利期限过去!
这不仅保护了创造者的利益,更能激励更多人投身创造!
因为创造,不仅能带来名声,更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利’!
格物院……不,是所有致力于创新之人,都将因此受益无穷!
这‘专利授权费’,更是为格物院开辟了一条源源不断的财路!”
他此刻口中说的,已然是“格物院”,而非“天工阁”。
这位玄天君的心,早已与这片充满活力的土地,与这座引领未来的格物院,紧紧连在了一起。
叶凌云含笑点头:“先生理解得透彻。正是此意。专利制度,就是要让知识的价值得到尊重,让创新的火焰永不熄灭。”
叶芷青的眼中则闪烁着商人的精明与政治家的敏锐。
她迅速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凌云,此策立意高远,确能激励创新。
但关键在于执行!
你方才说,需设立‘专利司’审核授予。
那么,如何确保审核公正?如何界定‘首创’?更重要的是……”
她语气转冷,带着一丝凌厉,“若有人无视专利文书,私自仿造贩卖,甚至是在岭南之外,比如大乾京城,或者金国、西夏境内仿造,我们该如何?
仅凭一纸文书,恐怕难以约束千里之外的盗贼。
总不能每次发现仿造,都让小飞带着大炮去打上门吧?”她虽在说笑,但点出的却是最现实的难题——权力的边界。
叶凌云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他看向叶芷青,又看向沈梦溪,声音沉稳有力:“姑姑所言,正是核心所在。专利制度,绝非一纸空文就能推行。它需要强大的力量作为后盾!”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格物院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景象,缓缓道:
“其一,律法保障。我们需制定详尽的《专利律》,明确专利的申请、审核、授予、保护、侵权惩罚等细则,将其纳入王府律法体系,成为人人必须遵守的规则。专利司必须公正严明,其权威不容挑战。”
“其二,内部执行。在岭南境内,在我们的治下,王府的律令便是铁律!
一旦发现侵权仿造,无论涉及何人,专利司有权联合法曹,查封作坊,没收货物,处以重罚!
要让所有人明白,在岭南,剽窃他人的智慧成果,代价极其惨重!”
“其三……”叶凌云转过身,目光如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对外威慑!正如姑姑所说,若在岭南之外,有人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