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怪物?!”叛军水寨的士兵惊恐地望着这艘钢铁巨舰,目瞪口呆,连示警的号角都忘了吹响。
“破浪号”无视岸上叛军的骚动,径直驶向升龙府濒临河道的南门。
在守军和叛军惊骇的目光中,巨舰缓缓停泊在距离城墙数百步的河心。
几艘小艇放下,载着叶凌云、熊大以及数十名精锐水兵,在燧发枪的掩护下,无视岸上零星射来的箭矢,强行登陆!
“开城门!岭南秦王叶凌云,求见交趾国主!”熊大运足中气,声如洪钟,用交趾语朝着城头大吼。
城头守军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岭南秦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看着那艘令人胆寒的钢铁巨舰,以及小艇上那些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士兵,守将不敢怠慢,连忙派人飞报王宫。
半个时辰后,沉重的城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叶凌云一行在守军敬畏的目光中,昂首踏入这座风雨飘摇的王城。
交趾王宫,紫宸殿。
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交趾国主黎维祁,一个年约四旬、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的中年人,身着沾满灰尘的王袍,颓然坐在王座上。
他身边仅剩的几位大臣,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中充满了末日将至的绝望。
当叶凌云一身玄色蟒袍,在熊大等魁梧护卫的簇拥下,踏入大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那份从容的气度,冷峻的眼神,以及身后护卫身上散发出的铁血煞气,让这些困守孤城的君臣心头剧震。
“岭南秦王叶凌云,见过国主。”叶凌云微微拱手,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黎维祁强打精神,声音沙哑:“秦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他心中充满疑惑与一丝渺茫的希望。
这位威震岭南的秦王,难道真是来救援的?可……他凭什么帮自己?
“本王途经海防港,见港口被毁,生灵涂炭,又闻国主被困王城,特来相助。”
叶凌云开门见山,目光直视黎维祁,“城外叛军,本王可助国主……一举荡平!”
“荡平?!”黎维祁猛地坐直身体,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苦笑道:“秦王……好意,寡人心领。然……叛军势大,拥兵数万,器械精良……寡人……寡人已无力回天……”
他以为叶凌云在说大话。
“数万乌合之众,土鸡瓦狗尔!”熊大忍不住瓮声瓮气地插嘴,语气充满不屑。
叶凌云抬手制止熊大,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黎维祁:“国主只需回答本王一个问题:若本王助你平定叛乱,重掌交趾,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黎维祁浑身一震!他看着叶凌云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戏谑,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与……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他猛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生机!
“秦王……想要什么?”黎维祁的声音带着颤抖,也带着一丝决绝。只要能保住王位,保住性命,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
叶凌云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重锤敲击在殿内每个人的心上:
“第一,交趾国,需与岭南苍梧郡,建立永久同盟!互为兄弟之邦,守望相助!”
“第二,开放交趾所有港口,岭南商船享有最惠国待遇,关税减免,自由通行!”
“第三,交趾所需军械、火器、布匹、药材等大宗物资,优先向岭南采购,价格……按市价公允!”
“第四,岭南水师,可在交趾指定港口设立补给基地,享有驻泊、补给、维修之权!交趾不得干涉!”
“第五,交趾境内,不得对岭南商人及货物征收任何额外税费!违者……视同挑衅!”
每一条,都如同锋利的刀子,切割着交趾的主权与利益!
尤其是第四条,允许外国军队设立补给基地,这几乎等同于割让部分主权!殿内几位老臣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要反对。
然而,黎维祁却猛地站起身!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与灭国亡身相比,这些条件……算什么?!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保住王位!
“寡人……答应!寡人全都答应!”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只要秦王能助寡人剿灭叛军!寡人即刻与秦王歃血为盟!签订国书!昭告天下!”
“好!”叶凌云眼中精光一闪,“国主爽快!熊大!”
“末将在!”
“传令‘破浪号’!攻打城外叛军主寨!所有预留炮位,装填开花弹!给本王……轰!”
升龙府外,叛军主寨。
阮福映正志得意满地坐在中军大帐,筹划着明日总攻的细节。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黄袍加身,坐上王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