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坯淬成的刹那,剑脊的 “九州纹” 里突然渗出青绿色的液珠,顺着地脉纹路往下淌,在剑鞘的地理纹里积成小小的洼。阿柴指着洼里的倒影:那里映出九州百姓互助的场景,公孙禾正用剑鞘给青州渔师修补渔网,鞘身的矿砂沾着桑丝,竟与《山海经》的渔猎图谱连成一体,而此刻剑鞘的同一位置,恰好刻着个 “通” 字,笔画里嵌着的九州稻种正在微微发亮。
“这剑认所有的地脉。” 公孙矩用九州的信物轮流试剑,剑刃划过铁矿石、桑皮纸、渔网的痕迹,在剑身上凝成对应的地脉纹,像幅微缩的九州风物谱,“西周的剑认邦国的疆界,如今的剑,要认天下的水土。” 徐州的玉匠突然从怀中掏出块璞玉,上面的天然纹路已被摩挲得发亮,缺角处,恰好能嵌进片冀州的铁矿残片 —— 那残片上的地脉纹,正对着璞玉上的山川纹点头。
三、刃上刻的土礼
芒种的热风拂过百工坊的场院时,赵无恤带着九州方士、地域代表、游历士子来取剑。十七方代表的手同时按在剑鞘上的瞬间,冀州矿纹、兖州桑纹、青州渔纹、徐州玉纹、扬州竹纹、荆州漆纹、豫州陶纹、梁州锦纹、雍州羊毛纹、并州兽纹、幽州牧纹、营州海纹、西域沙纹、东瀛浪纹、南蛮藤纹、北狄骨纹、中原禾纹突然同时亮起,在日光里连成完整的 “连” 字 —— 那字的中心,正是公孙禾九州风物简残片所化的土核,核上的纹路正在慢慢聚成 “土” 字。
“小公子用这剑帮我们疏通过跨州的水渠。” 豫州的水官捧着幅《九州水脉图》,图卷落在剑鞘上,立刻顺着 “九州纹” 排列,与各国的地脉信物、水土样本、风物图谱混成一团,在日光里闪着金属的光,“他说冀州的山泉水能灌兖州的田,青州的海水能晒徐州的盐,就像这剑上的纹,不管刻的是北方还是南方,都在说‘水土相连’四字。” 水官的指尖划过剑鞘的地理纹时,那些混在一起的地脉信物突然轻轻发响,像无数条江河在同时奔流。
公孙矩摸着剑鞘上凸起的 “九州风物谱”,那是用各国地脉信物与水土混合铸成的,在热风里泛着暖光。谱的脉络里,各地的风土与人文正在慢慢交融:冀州的铁矿纹与兖州的桑纹连成农器,青州的渔纹与扬州的竹纹缠成渔具,像所有的地脉在说同句话。阿柴突然指着剑穗上的红绳:去年系的九州水土样本此刻已结晶,里面钻出的稻根缠着桑丝,正往荆州漆匠的漆盒里钻,盒上的江波纹与稻根缠成的结,恰好容下颗青州的海盐粒。
鲁地老匠师捧着新铸的 “连” 字爵赶来时,爵里的酒混了九州的地脉水,却在杯口凝成层青绿色的膜,膜上的纹路能看出所有地域与风物的形状。“矩师,” 老匠师将爵底对着日光,新刻的 “连” 字里嵌着的九州连通图正在发光,“泰山的封禅台旁,列国代表合立了块‘九州同’碑,正面刻着各地的山川,背面刻着共同的稻禾,谁看了都能明白四海一家。”
作坊外的九州广场,十七方代表用新剑在玉石碑上刻字。冀州矿师写的矿纹(山脉托着 “固” 字)、兖州桑农写的桑纹(叶脉拼着 “养” 字)、青州渔师写的渔纹(网眼连成 “丰” 字)、徐州玉匠写的玉纹(璞玉框着 “润” 字),在玉石碑上慢慢晕开,最终融成幅巨大的 “九州共荣图”,图中的山川、江河、田野都往中心汇聚,托起公孙禾渡河的那个渡口 —— 那里的码头上,今年新造的渡船融合了十七州的技艺,冀州的铁钉钉着兖州的木板,青州的渔网罩着扬州的竹筐,百姓们围着登船,没人再问船从哪州来。
阿柴突然指着玉石碑广场的中心:那些混着矿砂与海盐的刻痕,在日光里排成 “春秋” 二字,“春” 字的起笔是冀州的山,“秋” 字的收笔是青州的海,而中间的笔画,全是地脉相连的轨迹 —— 那字形落在地上的影子,恰似幅九州融合地图,各国的疆界在字里连成一片,没有隔阂,只有交错的水土与文脉。
公孙矩弯腰将那粒 “连” 字爵里的青绿色膜珠接住,滴进剑鞘的纹沟里。液珠落地的瞬间,作坊的铜铃突然齐鸣,开山的凿石声、养蚕的抽丝声、捕鱼的撒网声、行船的摇橹声在热风里连成一片,像天地在传唱一部九州的史诗。他知道,这首歌会跟着水土的脉络传到更遥远的地域、更广阔的天地,就像那些刻着 “九州纹” 的剑,要把 “九州无界” 的礼,种进所有生民的心里 —— 不是刻在青铜上,也不是写在地图里,而是让每寸相连的水土,都带着各地的灵、四海的情,长出天下人共认的家园。
日暮时,合范上的 “九州纹” 突然在晚霞里发光。公孙矩推开门,只见九州广场的玉石碑上结出巨大的地脉星图,而星图的中心,那柄融了四海地脉信物的剑正泛着微光,周围的山川模型、水土样本、风物图谱都往剑身上凑,像无数条相连的地脉,要把人间的九州,写进永恒的天地。他摸出怀里的《考工记》残卷,晚霞下,竹片上 “国有六职,百工与居一焉” 的字样正在慢慢变化,“国” 字的方框里嵌着九州,“工” 字的笔画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