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造新农具,统推用法!”卫鞅敲着策简,“泾阳县若不是官府强推,农人哪能用上新耙?”淳于越却摇了摇头,展开《农器顺民论》:“卫客卿可知,孟姬用苦楝叶救苗,比县府药汁管用;泾阳县农人改新耙齿距,比官府造的更趁手——农人的经验,比官府的统造更贴田。” “那淳于先生要官府不管?”卫鞅追问。淳于越指着赵承的记录:“不是不管,是要‘管而不逼’——官府造具,要问农人的意见;发药汁,要盯小吏的分配,不是只讲统推,不讲民生。” 赵承忽然站起身,把秦魏的事读出来:“秦地新耙好,却被贵族造谣;魏地药汁好,却被小吏苛扣——新法的农策,缺的不是具,是‘防贵族阻、防小吏贪’的规矩。”这话让台下的秦吏们沉默——此前他们只盯着“推具量”,却没算过“人心的代价”。 卫鞅虽不服,却也承认“小吏贪腐需治”。散场时,淳于越递给赵承一卷《吕氏春秋·审时》抄本:“里面说‘夫稼,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秦的新农具,若能顺人、顺地、顺天,才算真的助农。”赵承接过竹简,指尖触到“人为主”的刻痕,忽然明白父亲说的“古籍记真”,不仅是记具,更是记“具背后的人”。 ## 四、夏耘实录藏民声,战国农策入简牍 深夜的泾阳县寺,赵承把秦地授具、魏地争药、咸阳辩策的事,都记进《商君法》实施记录。他先抄下孟姬农事记里的“苦楝救苗”,旁注“魏地灾策之弊,不在药不善,在吏不善——小吏苛扣比灾虫更伤农”;再记下令狐茂的造谣案例,注“秦地农具之利,在具好用,更在人敢用——贵族不造谣、小吏不加税,具才进田”;最后把淳于越的“顺民论”附在《农器律》后,注“儒法之辩,非‘官造’与‘民改’之争,是‘统推’与‘顺民’之衡——秦要助农,需造好具,更要顺民心”。 烛火快燃尽时,他想起白天在授具场看到的场景:农人试新耙时的笑,孟姬泼药汁时的倔,淳于越辩论时的真。这些画面,都被他刻进竹简——不是冰冷的具名记录,而是带着农人生机的“战国农策图”。 窗外,秦地的晚风带着药香,泾阳县的田垄上还有农人在除虫,曲沃县的苗叶渐渐转绿,议坛的烛火已灭。赵承把竹简卷好,放在胸口,能听见药雾器残留药汁的轻响——这是战国烽烟里,最鲜活的声音:有新法的助农,有农人的坚守,也有士子的清醒。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声音记进青史,让后世知道,战国的农策里,不仅有“强产”的目标,更有“养民”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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