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将军府。
吕布召集了核心幕僚与将领。气氛凝重,没有了往日议事的轻松。
“袁本初已定河北,下一步,必是南向以争天下。”贾诩的声音平稳,却点破了所有人心中所想,“我军首当其冲。”
高顺立刻抱拳,声音铿锵:“末将已令洛阳各部加强戒备,加固城防,陷阵营随时可战!”他镇守的洛阳,是吕布集团暴露在东方最前线的重镇。
张辽接口道:“颍阴方向,末将与子龙也已加派斥候,严密监视冀州方向动静。并已传令河内陈宫、张扬,谨守关隘,防止袁军自河内方向迂回。”他顿了顿,看向吕布,“主公,袁绍势大,若倾力来攻,我军防线漫长,需有得力将领协防,尤其北疆……”
吕布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一直静立一旁的赵云身上。“子龙。”
“末将在!”赵云出列,身姿挺拔如松。
“你出身常山,熟悉河北地理民情。即刻起,你不再隶属文远麾下,独领一军,北上至河东,听候公明(徐晃)调遣,协防北线,重点关注并州高干方向及可能的幽州突入路径。田豫熟悉边务,你二人需精诚合作。”
“末将领命!”赵云眼中闪过一丝锐芒,能回归熟悉的北疆战场,正是他所愿。
吕布又看向张辽:“文远,东线重任依旧在你肩上。弘农张绣部,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准备策应你部或北线。各部粮草辎重,由贾文和总筹,魏续、宋宪、侯成等负责押运保障,不得有误!”
“诺!”众将齐声应道。
吕布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手指点着河北与关中交界的大片区域,沉声道:“袁绍势大,然我关中表里山河,易守难攻。各部谨守关隘,深沟高垒,练兵积粟,静观其变。袁本初性格优柔,内部派系林立,新得幽州需时间消化,未必会立刻倾巢来攻。但吾等需做好万全准备,让他即便来攻,也要崩掉几颗牙!”
他的话语带着冷静的自信,稳定了在场众人的情绪。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考验,或许即将来临。
许都,司空府。
曹操看着手中关于袁绍统一河北的详细情报,眉头紧锁,久久不语。堂下,荀彧、郭嘉、程昱、荀攸等核心谋士皆在,气氛同样压抑。
“二十万……或许不止。”曹操放下竹简,声音有些干涩,“河北底蕴丰厚,袁本初此番尽收其利。诸位,如何看待其下一步动向?”
程昱率先开口,语气凝重:“主公,袁绍下一个目标,无非西向吕布,或南下图我。以目前之势,吕布虽挟天子,据险关,然其地盘人口、兵力总数远不及袁绍,看似为软肋。且其近年来屡屡挑衅,经济战更令我方受损,袁绍或会以此为借口,先除卧榻之侧之患。”
荀攸补充道:“袁绍若攻吕布,可出河内,攻洛阳;或出井陉,入河东;甚至自幽州并力西进。吕布防线漫长,虽有险关,亦难面面俱到。若袁绍决心已定,吕布处境堪忧。”
曹操微微颔首,这些分析都合乎常理。但他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微闭着眼、似在养神的郭嘉。“奉孝,你以为呢?”
郭嘉缓缓睁开眼,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清澈而深邃。“主公,诸位所言,皆基于常理。然袁本初此人,外宽内忌,好谋无断,胜而易骄,败则易馁。此其性也,亦是我等可利用之处。”
他轻轻咳嗽一声,继续道:“若按常理,新定河北,士气正盛,兵精粮足,确应乘势西进,扫除吕布,全据关中,再图南下。然……”他话锋一转,“吕布非当日有勇无谋之匹夫。其夺长安,控天子,收拢流民,革新内政,更有贾诩、李肃等为之谋,徐荣、张辽、高顺等为之用。其马镫、马蹄铁之利,诸位当有耳闻。更兼其据潼关、函谷、武关之险,易守难攻。袁绍若攻吕布,必是硬仗、苦仗,即便胜,亦恐损失惨重,且非短期可下。”
郭嘉的目光扫过程昱和荀攸:“反观我方,经徐州之战、吕布经济战袭扰,确实虚耗颇大,看似为‘软柿子’。然,正因如此,袁绍或会更显‘谨慎’。”
“谨慎?”程昱有些不解。
“正是。”郭嘉点头,“袁绍麾下,谋士各为其主,武将各有山头。攻我,看似容易,实则我兖豫徐之地,经主公多年经营,根基已固,绝非可轻易吞下。且其若南下,则需渡河,战线拉长,侧翼完全暴露给关中吕布。以袁绍多疑之性,岂能不防吕布趁虚袭其后方?吕布近年行事,诡谲难测,袁绍内心,对其忌惮恐远超表面。”
他总结道:“故而,嘉以为,袁绍下一步,更大可能是陈重兵于边境,对我双方同时施压,实则内部整合,消化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