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抽空向李凌父子解释道:“王爷,世子,今岁北地风调雨顺,加之去岁战后安抚有力,百姓归心,农事兴旺,赋税征收颇为顺利。预计今岁田赋、口赋、算赋、市税等各项收入,可比去岁增加三成。除去官吏俸禄、军饷、工程营造、抚恤赏赐等常规开支,府库结余颇丰,足以支撑西进商队、边境防务及来年各项用度。”
李凌满意道:“勃兄辛苦。赋税之事,关乎民心向背,务必公正持平,绝不可纵容胥吏盘剥,亦不可为求虚名而滥施恩惠。今岁丰稔,乃上天庇佑,亦是军民同心之功。传令下去,今岁税赋,依制收取,不得加征。对确有困难的民户,可酌情缓交或减免。府库盈余,首要用于加固城防、储备军资、兴修水利,余者,亦可适量赏赐将士,抚恤孤寡,以彰仁政。”
“老臣明白,定当秉公办理,不负王爷重托。”周勃肃然领命。
李玄业在一旁暗暗记下:取予有度,藏富于民,固本强兵,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系统提示:宿主通过有效治理实现财政增收,展现出卓越的内政管理能力,为战略推进提供了坚实物质保障… 宿主状态:于外部剧变中稳守根基,内政井井有条,财政充裕,应对变局的实力与底气进一步增强,继承人于实务中深化对统治本质的理解…】
就在北地郡上下忙于秋收赋税之际,九月二十,一骑快马背负着插有赤色羽毛的紧急军报,直入靖王府,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郡丞公孙阙几乎是小跑着将密报呈给李凌,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震动:“王爷!洛阳……洛阳陷落了!灌婴、齐王联军已于三日前攻破洛阳,守将开城投降!伪帝(指刘弘)与王太后……据闻已弃长安,向西逃窜!”
消息传来,书房内(周勃、李玄业亦在)顿时一片死寂。洛阳陷落,意味着关中之门户已开,长安已成孤城,伪帝朝廷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一个旧时代即将终结,一个由齐王刘襄和太尉灌婴主导的新政权,已然呼之欲出。
“消息可确实?”李凌沉声问,尽管他早已预料到此结果,但来得如此之快,仍令人心惊。
“千真万确!”公孙阙肯定道,“我们在洛阳的暗桩亲眼所见。如今联军正整顿兵马,不日即将西进函谷,直逼长安。各地郡守、诸侯王,纷纷上表归顺齐王。天下大势,已定!”
周勃长叹一声:“洛阳乃东都,天下之中。其陷落,象征意义极大。王太后……气数已尽了。”
李凌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案头那卷刚刚呈上的、记载着北地丰硕秋收和充盈府库的简报,又望向窗外秋高气爽的天空,缓缓道:“洛阳陷落,旧朝将终。然,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关东联军内部,亦非铁板一块。齐王与灌婴,能否同心?利益如何分配?皆是未知之数。”
他转向公孙阙:“子通,加派人手,严密监控长安动向,尤其是伪帝与王太后的去向。同时,密切关注齐王与灌婴入主长安后的所作所为,其对各地诸侯、边将的态度和政策。”
“臣遵命!”
李凌又对周勃道:“勃兄,以本王名义,草拟一份奏表。”
周勃和李玄业皆是一怔,此时上表?
李凌解释道:“非是向伪帝,亦非急於向齐王称臣。此表,名为《陈情表》,奏报我北地郡去岁力挫朔方入侵、今岁劝课农桑、安抚流民、稳固西陲之功,并言明郡内仓廪充实、军备修整、边境安宁之现状。表中措辞,需极尽恭顺,表达对‘社稷倾覆、君上蒙尘’的痛心,以及对‘宗室重振、江山一统’的殷切期盼。但,绝口不提明确拥立何人,只强调北地军民谨守臣节,保境安民,静待天命所归。”
周勃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李凌的深意:“王爷此策甚妙!此表不卑不亢,既展示了北地的实力与忠诚,又避免了在局势未明时过早选边站队,乃‘静观其变’之最佳注解。无论将来谁入主长安,见此表,皆知我北地乃一股必须争取、而非轻易开罪的力量。”
“正是此意。”李凌点头,“表成之后,暂压数日,待长安确讯传来,再择机发出。”
“老臣明白,这就去草拟!”周勃领命而去。
李凌又看向李玄业:“业儿,可知为父为何此时上此《陈情表》,却又按下不发?”
李玄业思索道:“父王,此表如同下棋中的‘试应手’。既让新朝知晓我北地的存在与分量,使其不敢小觑,又留有余地,可根据其后续政策再作反应。按下不发,则是要等长安尘埃落定,看最终掌权者是谁,其施政方略如何,再决定以何种姿态、向何人上表。如此,可进可退,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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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李凌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业儿已渐通权变之道。然,需记住,一切外交辞令与权谋机变,背后支撑的,皆是实力。若无去岁血战之功,无今岁丰稔之实,无眼下兵精粮足之势,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