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座山脉的骨头都在被巨力碾碎、咀嚼!
黑色粘稠的潭水!
如同亿万年封存的恶魔脓液!
裹挟着刺骨的阴寒!
和一种深入灵魂的、混合着腐烂泥土与金属腥锈的恶臭!
以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
狂暴无比地从那洞开的深渊巨口之中喷射而出!
不再是温柔流动的水!
是狂暴的!沸腾的!粘稠如墨汁!
闪烁着邪异油光的黑潮!
它根本不是在流淌!是在喷射!是在飞溅!
是在如同海啸般层层堆叠着、吞噬着前方一切空间的疯狂推进!
所过之处!
空气被挤压!岩壁在呻吟!
火把的光芒被狂暴撕扯、吞噬!
只剩下这无边无际、翻滚沸腾的、比最浓稠的墨汁还要黑暗绝望的死亡浪潮!
向着地窟唯一的出口方向!
狂暴地倾泻!奔涌!
目标——直指山腹地窟唯一的、狭窄却连接着百里之外鄢城所在巨大洼地的峡谷出口!
鄢城。
西城门楼。
年过六旬的老门将项伯,正拄着他那杆用了四十多年的青铜矛,站在西城门楼的垛口旁。
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到让他差点栽倒在地的狂风!
毫无征兆地凭空拔地而起!
那不是寻常的风!
带着一股极其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土腥气!
和一种……从未在人间闻过的、冰冷的、死寂的、混合着金属和腐败淤泥的恶臭!
那风如同无数冰冷的鬼手,狠狠刮过他的脸庞!
将城墙垛口上干燥的浮土瞬间卷起,打了他一头一脸!
呛!
剧烈的呛咳让他心肺都快要撕裂!
还没等他喘过这口气!
“呜——嗷——!!!”
一股低沉到极致、却又蕴藏着无限狂暴力量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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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九幽深处传来的鬼哭狼嚎!
贴着地表!
顺着大地深处!
狠狠地撞上了他脚下的城墙!
整个巨大的西城门楼!
如同一个被狠狠踹了一脚的巨人!
猛地一抖!
地动山摇!
坚固的青砖城墙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碎石粉尘如同瀑布般从砖缝里簌簌抖落!
咔嚓嚓——!
一声极其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
就在项伯前方不到五步的一处垛口!
一道巨大的、如同被无形巨斧劈开的裂痕!
瞬间蔓延开来!
巨大的青砖崩裂!
碎石飞溅!
整个垛口连同后面一小段女墙!
在项伯惊恐到极致的目光中!
如同朽烂的积木般向外侧轰然坍塌!
断裂的石材如同滚石狠狠砸落在城墙外的护城河干涸河床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
烟尘弥漫!
“地龙!是地龙翻身啊——!!!救命啊——!!!”
城墙上目睹这一幕的士兵发出撕心裂肺、扭曲变形的惨叫!
整个西城楼瞬间炸锅!
项伯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那些无知小兵!
地龙翻身?
不对!
刚才那阵带着剧毒腥味的风!
这闷雷般的巨响!
城砖的崩裂!
一切……都指向同一个他绝不愿相信却又无法逃避的终点!
他状若癫狂地扑到那坍塌大半的垛口边缘!
用尽全身力气!
伸长了脖子!
睁大了布满血丝的老眼!
朝着西方——白起山脉的方向望去!
视线瞬间被拉远!
西边!
白起山脉在视线尽头如同一条巨大的、横亘在地平线上的卧龙暗影!
距离太远!
山体细节模糊不清!
但就在那山脉轮廓下方……那原本应该是平坦干燥的、距离鄢城还有七八十里的戈壁滩方向!
腾!
起了!
无边!无尽的!灰色尘幕!
像是一道接天连地的灰色巨墙!
正以一种极其恐怖、足以碾碎一切的速度!
向着鄢城方向疯狂推进!
吞噬着光线!吞噬着空间!吞噬着整个天空!
尘幕的最底部!
隐隐有无数道如同鬼爪般攒动跳跃的电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