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熊熊大火直冲天际!
粮草兵械付之一炬!
桓齮听闻后营火光浓烟,顿感大事不妙:"快回救!粮草若失,全军将成困兽!"
就在秦军前队匆匆回援时,一直静伏的肥下城门轰然洞开!
李牧亲率主力精锐如开闸怒涛般涌出!
城墙上战鼓声震彻云霄!
赵军憋了几个月的士气瞬间爆发!
早已在秦军退路上埋伏好的另一支赵军精兵骤然杀出!
李牧的军队如同虎狼下山,前后夹击秦军疲惫混乱的队伍!
肥下战场上,李牧眼神锐利如电:"报应不爽!桓齮小儿,且看今日谁是困兽!"
秦军两面受敌,进退维谷!
桓齮惊恐地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战阵如同洪水中的沙堡般崩溃,最终他本人只能身披十余处刀伤,混入残兵败卒中仓皇西逃。
李牧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高处,望着西方卷起的尘埃:"秦国不过如此。"
次年,秦军再叩赵国门,直逼番吾(今河北灵寿县南)。
李牧如法炮制,依然以固守消耗为先,再次拖垮秦军锐气,寻机反攻大破秦军。
秦国的百战雄师,在李牧面前仿佛成了愚钝的木偶,只能一次次在赵军坚固的壁垒前撞得头破血流!
赵王迁的宫殿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自李牧屡败秦军之后,赞美的诗词贴满了邯郸大街小巷,百姓们编起歌颂的歌谣在田野阡陌间回荡。
赵王听着宫墙外此起彼伏的赞颂之声,脸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沉逐渐扩散开来:"寡人的宫殿内外,似乎只闻'李将军'之名?"
赵王迁身边一位宠臣郭开立刻躬身上前:"大王明鉴!那李牧在外经营多年,威震六国!此番率北地劲卒南下,所向披靡!
军中士卒多只知李将军,而不知大王...何况他手握雄兵..."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却像毒蛇钻进赵王的耳朵,在每一个句子上都留下尖锐的刺。
"赵王!赵王啊!"
秦国将军王翦站在咸阳宫的大殿上,情绪激动地朝嬴政施礼!
"赵国之所以久攻不下,皆因李牧为将!臣以为用强攻实属下策,必须另设巧计!"
嬴政沉默地坐在王座上,眼神锐利如鹰:"寡人亦闻李牧极擅守御,难以力取...如何巧计?"
王翦向前一步,胸有成竹地奏道。
"李牧军功赫赫,威震朝野!臣料赵王迁与其必生嫌隙!末将愿以重金行反间计,令赵人疑心李牧通秦!"
"哦?"
嬴政眼神陡然一亮,"可行?需多少金?"
"万金!"
王翦斩钉截铁道,"此事十万火急!"
"允了!"
秦王决断道。
王翦接过秦王谕令,当即派出心腹使者携带重金潜入邯郸,暗中运作。
数日后,邯郸城中便掀起一阵隐秘却汹涌的风浪。
关于李牧的流言如同瘟疫在官吏百姓之间悄然传播开来,而且越来越离谱——
"听说李牧私下收了秦国万金和珍宝?"
"他北疆经营多年,此次回来就是准备和秦军里应外合献城!"
"他军中那么多精锐,都是为政变准备的吗?"
"连那个曾出使他国的赵葱都出来说了,他亲耳听李牧提过'赵国气数已尽'!"
赵王迁本已悬着的猜忌之心此刻被彻底点燃!
他猛然拍案:"召李牧回都!速召!"
李牧的副将王虎得知消息后,跪地苦谏:"将军!这分明是秦人毒计啊!您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请将军三思!"
李牧整理着盔甲,脸上竟现出一抹了然一切的悲凉:"若不去,即刻便反。可李某一生,上不负君王,下无愧士卒..."
他沉默片刻,终是抬头,"整顿兵马,准备回朝述职。"
副将泪流满面:"将军!北境边军皆在,我等愿护将军周全!"
"勿再多言!"
李牧声音骤然冷厉,"让赵国免于同室操戈之祸,便是我李牧最后的职责!"
于是,在一个冷得连血液都似乎冻结的深冬清晨,李牧只带数名亲随,奔赴邯郸。
巍峨的城楼在寒霜中如狰狞的怪兽轮廓。
城门口早已有等候多时的新任将领赵葱,他的笑容如同腊月冰面一般冰冷:"奉大王命,请将军交出兵符,入宫待罪。"
李牧看着对方伸出的手,将冰冷的兵符放于其上。
兵符脱离掌心的一刻,身后北方那支与他生死与共的铁血军团,似乎在他心中发出轰然倒塌的巨响!
李牧在迈入深宫的一刻回首望去,北风正卷起满地碎雪,犹如祭奠的白幡在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