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内的空气瞬间绷紧,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负责枪管钻刻的王师傅下意识地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细钢钻 —— 他钻了三十年枪管,最清楚 “修长枪管” 背后的难度;曾在军中当过火铳手的李老匠,则死死盯着枪机部位,手指无意识地模拟着扣扳机的动作,眼里满是 “若当年有这枪” 的遗憾。
“先看这枪机,” 林宇的炭笔重重落在图纸上枪机的位置,笔尖划过燧石轮的齿纹,“这是‘旋转燧发枪机’,咱们要彻底跟火绳说再见!”
他蹲下身,在地面用炭粉画出更细致的联动结构:“你们看,燧石轮的轴芯里装着一根螺旋弹簧,平时用扳机卡榫卡住,士兵只需扣动扳机,卡榫松开,弹簧带着燧石轮高速旋转 —— 每分钟能转两百圈以上!” 他用手指快速转动,模拟燧石轮的运动,“旋转的燧石轮会和前方的金属击砧剧烈摩擦,瞬间擦出火星,这些火星直接落进下方的药锅,点燃里面的***,整个过程连一秒都用不了!”
“可燧石磨秃了怎么办?” 王师傅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对实战的考量,“战场上总不能停下来换燧石吧?”
林宇笑着指向图纸上燧石轮的固定方式:“燧石是用两个半圆形的铁箍卡住的,铁箍上有调节螺丝,松开螺丝就能快速更换燧石,熟练的士兵十息之内就能换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咱们用的燧石,要从夔门附近的山里采 —— 那里的燧石硬度高,摩擦十次都不会秃,比江南的燧石耐用三倍!”
这时,西洋顾问布兰登也凑了过来,指着图纸上药锅的翻盖:“大人,我之前在欧洲见过类似的设计,但很多燧发枪的翻盖是手动打开的,实战中很容易耽误时间。”
“布兰登先生说到了关键!” 林宇立刻用炭笔圈出药锅翻盖的联动杆,“咱们的翻盖是自动的!你们看,这根细铁杆一头连在翻盖上,一头连在燧石轮的轴上,燧石轮一旋转,就会带着铁杆把翻盖拉开,火星落入药锅后,燧石轮停止旋转,翻盖又会在重力作用下自动合上 —— 全程不用士兵动手,既防雨水,又防火药洒出来!”
他拿起墙角一把旧火绳枪,掂了掂重量,又扔回原处:“以前的火绳枪,火绳要提前点燃,行军时得用竹筒护着,遇雨就熄,遇风就飘;要是遇到鞑子的骑兵突袭,火绳还没点着,马刀就砍到脖子了!”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去年重庆保卫战,有个火铳手为了护火绳,被鞑子一箭射穿了手,最后枪没打响,人也没了……”
工坊内瞬间安静下来,李老匠叹了口气:“要是那时有这燧发枪,至少能多杀几个鞑子!”
林宇拍了拍李老匠的肩膀,语气又恢复了坚定:“现在有了!有了这旋转燧发枪机,从拔枪到开火,最多三秒!哪怕在泥泞里打滚,哪怕在暴雨里冲锋,只要枪机没坏,照样能开枪!这不是‘改进’,是把火铳手从‘火绳的奴隶’变成‘战场的猎手’!”
解决了 “点火” 的难题,林宇的炭笔移向图纸右下角 —— 那里画着一排整齐的圆柱形纸筒,每个纸筒都分成了三段,上段标注 “***”,中段是 “铅弹”,下段则嵌着一小块黑色的圆形物体,旁边用红笔写着 “金属底火(铜片 + 硫磺硝石)”。
“这才是‘雷霆铳’的灵魂 —— 纸壳定装金属底火弹!” 林宇的声音陡然提高,手里的炭笔重重敲在纸筒图纸上,“你们都当过兵,知道装弹慢有多致命!以前装一发火铳,要先从药罐里倒火药,倒多了炸膛,倒少了打不远,还得用手指量;再从弹袋里摸出铅弹,用通条一点点塞进枪管,通条还得用尽全力推到底,一套流程下来,半柱香时间能装一发就不错了!”
李老匠忍不住点头:“上次跟鞑子打野战,我装第二发的时候,鞑子的骑兵都冲到跟前了,最后还是靠战友用刀挡了一下才活下来……”
“现在不用怕了!” 林宇伸出三根手指,每根手指代表一个步骤,“第一步,从弹袋里掏出纸壳弹,用牙咬开纸壳顶端 —— 纸壳用的是浸过桐油的桑皮纸,防水又结实,咬开不费劲;第二步,把纸壳里的***倒进药锅和枪管,注意,纸壳里的火药是提前按比例分好的,每发都是三钱二分,不用士兵自己量,绝不会炸膛;第三步,把剩下的纸壳连同里面的铅弹一起塞进枪管,用通条轻轻一推 —— 纸壳能起到‘闭气’的作用,还能润滑枪管,让铅弹飞得更远!”
他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