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里!” 叶梦珠指着齿轮断裂处,放大镜下,金属断面上隐约可见不规则的枝晶纹路,“正常冷锻淬火的齿轮,晶粒应细密均匀,而这齿轮的枝晶纹粗大松散,明显是淬火时温度不足、保温时间不够,属于典型的偷工减料!” 她起身,将齿轮举到工坊工匠面前,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样的齿轮,根本承受不住水力机的负荷,崩裂是必然!若战时用在铁甲车或火炮上,后果不堪设想!”
林宇站在一旁,接过齿轮,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断口,心中怒火渐起:“查!立刻追查这批齿轮的锻造工匠与负责验收的军官!务必查清是谁在军工上动手脚!”
追查令下达后,工坊监察队迅速行动。不到半日,线索便指向了军械库 —— 负责管理熟铁锭的军官张彪,竟将库存的优质熟铁锭替换为劣质铸铁,以每吨十两银子的差价中饱私囊,而这批断裂的齿轮,正是用这些劣质铸铁锻造而成。
公审现场设在水力锻锤旁的空地上。张彪被押跪在锻锤前,双手反绑,脸色惨白如纸。周围挤满了工坊工匠与新军士卒,人人眼中满是愤怒 —— 军工乃军队之根本,贪污军工材料,无异于在将士们的背后捅刀!
“张彪!你可知罪?” 林宇站在高台上,声音冰冷,“你将优质熟铁替换为劣质铸铁,贪污军饷五千两,导致训练器械崩裂,险些伤及士卒!此等罪行,按军法当斩!”
张彪浑身颤抖,哭喊着求饶:“大帅饶命!小的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求大帅给小的一次机会!”
“糊涂?” 林宇冷笑一声,指着水力锻锤,“这锻锤锻打的是钢铁,炼的是军心!你在军工上偷工减料,便是在蛀蚀新军的根基!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这锻锤碾碎你贪污的铁锭,也让所有人记住 —— 在川东新军,军工腐败,零容忍!”
随着指令,几名工匠将张彪贪污的劣质铸铁锭抬到锻锤下。水力机启动,巨大的锤头带着千钧之力轰然砸下,铸铁锭瞬间被碾成碎末。“斩!” 林宇一声令下,刀斧手手起刀落,张彪的首级落地,鲜血溅在碎铁上,如同给这 “工业正义” 染上了沉重的底色。
全场寂静片刻,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 这一斩,不仅斩了贪腐的军官,更斩了新军内部的歪风邪气,让所有人看到了林宇整肃军纪的决心。
公审结束的号角声刚落,校场入口处便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 三百名鼓手分列两侧,身着红色鼓手服,腰间系着鎏金腰带,手中的牛皮鼓槌敲击着鼓面,“咚 —— 咚 —— 咚” 的鼓声沉稳有力,如同大地的心跳,引导全军将士有序列队。校场中央,早已铺设好丈宽的红色地毯,地毯从点将台一直延伸到祭旗台,地毯两侧插着二十四面彩旗,红黄蓝三色相间,象征着新军的三大兵种:步兵、工兵、炮兵。
祭旗台由青石砌成,高约两丈,顶端矗立着一根三丈高的旗杆,旗杆通体包裹着黄铜,顶端的鎏金矛头在晨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一面巨大的 “明” 字血旗被系在旗杆上,旗面宽丈二、长两丈,猩红的底色上,“明” 字用金线绣成,边角处虽有磨损,却依旧透着庄严与不屈 —— 这面旗帜,曾跟随老卒们在白帝城血战,沾染过无数将士的鲜血,此刻在微风中缓缓展开,如同一位沉默的英雄,见证着新军的蜕变。
点将台上,林宇身着玄铁铠甲,铠甲边缘用银线勾勒出云纹,胸前的护心镜刻着 “忠勇” 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手持一把崭新的 “雷霆铳”,铳身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枪口处还缠着红绸,这是新军成礼的 “礼铳”,象征着新武器与新战力的诞生。
“传我将令!祭旗仪式开始!” 林宇的声音透过扩音铜筒,清晰地传遍校场每个角落。两名身着白袍的礼官抬着一个朱红漆盘走上祭旗台,漆盘上放着三只青铜酒爵,爵中盛满了高粱酒。林宇缓步走上祭旗台,拿起一只酒爵,将酒缓缓洒在旗杆下的青石上,口中念道:“此酒敬天地,愿苍天护佑我大明,护佑我川东儿郎!” 随后,他将另外两只酒爵递给身旁的叶梦珠与戚少泉,三人共同举杯,将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滴在铠甲上,如同染上了血色的誓言。
祭旗礼毕,两名亲兵抬着一个陶制的胡虏像走上前。这尊陶像高约三尺,通体涂成黑色,刻画着清军将领的模样,头戴皮帽,身着铠甲,手中握着一把弯刀,神态嚣张 —— 这是新军将士对鞑虏的象征,也是今日祭旗的 “靶标”。陶像被固定在三百步外的靶位上,靶位周围用白石灰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中央刻着 “诛虏” 二字。
林宇走下祭旗台,来到射击位前。他接过亲兵递来的定装弹,动作缓慢而庄重:先将弹壳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