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这次涨三成,下次可能就涨五成,迟早会把你们逼上绝路。到时候,不仅船保不住,家人也会跟着受苦。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用这套装置加快运粮速度,多跑几趟,赚更多的钱。而且,我们蜀地商队可以和你们合作&bp;——”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抛出了更诱人的条件:“我们蜀地缺粮,粮价是暹罗的两倍,而且没有‘保护费’。你们把粮食运到蜀地,除去运费,每船能多赚一倍的钱。要是你们愿意,我们还能预付一半的定金,帮你们解决资金周转的难题。”
这番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首领们的心湖。查猜看着周围的同伴,有人眼中露出了动摇,有人低头算了算账,还有人忍不住问道:“真的能多赚一倍?蜀地那边……&bp;安全吗?”
“绝对安全。”&bp;阿明肯定地说,“我们蜀地商队在当地有自己的仓库和码头,还和官府有合作,不会有人刁难你们。而且,我们还会给你们标注郑芝龙水师的巡逻路线,告诉你们什么时候出海最安全,哪些水域有暗哨,帮你们避开所有风险。”
查猜沉默了,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外面湄南河上停泊的商船。那些船大多破旧不堪,船员们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眼神麻木&bp;——&bp;那是被&bp;“保护费”&bp;压垮的绝望。他又回头看了看桌上的图纸和模型,心中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bp;“太危险了,不能冒险”,另一个说&bp;“再不动手,就真的完了”。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对着其他首领说道:“兄弟们,我决定了,赌一把!郑芝龙把我们逼到这份上,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就算失败了,至少我们努力过!”
其他首领对视一眼,纷纷点头&bp;——&bp;他们早已走投无路,阿明的提议,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查猜大哥,我们听你的!”“对,拼了!”
查猜走到阿明面前,伸出手:“阿明先生,我们信你!但要是出了问题,你必须帮我们!”
阿明笑着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们蜀地商队说话算话。明天我就带工匠过来,帮你们安装装置,再把巡逻路线图给你们。”
短短十日,三路人马陆续传回消息:葡萄牙人已将荷兰舰队的补给情报泄露给苏门答腊土著,部落首领已集结人马,准备在荷兰人下次补给时发动袭击;西班牙舰队在苏比克湾虽未发现荷兰主力,却截获了一艘运粮船,双方在海上爆发小规模冲突;暹罗运粮商队装上改进后的帆索,按照阿明提供的路线,成功避开郑芝龙水师的巡逻,将第一批粮食运到了蜀地,扣除所有成本,每船净赚的钱果然比之前多了一倍,商队的首领们拿着沉甸甸的银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泉州一处隐蔽的民宅里,陈墨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来自澳门、马尼拉、暹罗的三份密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bp;“笃笃”&bp;的轻响。他拿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荷郑联盟侧翼已乱,葡萄牙人与荷兰人交恶,西班牙人加强吕宋海域戒备,暹罗商队脱离郑家掌控……&bp;猜忌之火烧起,下一步,只需添一把柴,便可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写完,他将信纸折好,塞进一个细长的竹筒里,交给等候在一旁的信鸽饲养者。饲养者小心翼翼地将竹筒绑在信鸽的腿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信鸽振翅高飞,穿过泉州的夜空,朝着成都的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