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瞬间机动力,如同灵活的鱼,在&nbp;“海上权力号”&nbp;的炮火间隙中穿梭。它时而向左急转,避开密集的炮弹;时而突然减速,让身后的炮弹落空;时而又加速冲刺,朝着&nbp;“海上权力号”&nbp;的船尾冲去,极力干扰其转向和瞄准。每当&nbp;“海上权力号”&nbp;试图调整炮口,重新压制岸防炮垒时,“破浪三号”&nbp;就会立刻冲上前,用自身的船身挡住其炮口方向,迫使荷兰人不得不分神对付它。
它没有携带任何多余的武器,没有发起任何有效的攻击,只是以自身为盾,在&nbp;“海上权力号”&nbp;庞大的身躯旁,上演着一场悲壮而惨烈的死亡之舞。甲板上,舰长李锐站在舵轮旁,任凭炮弹落在船边激起的水花打湿全身,眼神坚定如铁“所有人注意!我们的任务是缠住它!为岸防炮和芦苇荡的快船争取时间!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撑下去!”
水兵们齐声应和,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有人用木桶堵塞船底的漏水口,有人用木板加固被炮弹震裂的船舷,还有人拿起火枪,朝着&nbp;“海上权力号”&nbp;的甲板射击&nbp;——&nbp;哪怕子弹根本伤不到敌人,也要用这种方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破浪三号”&nbp;的烟囱被一发炮弹擦中,冒出的黑烟瞬间变得稀薄,蒸汽机的轰鸣声也弱了几分,却依旧顽强地在&nbp;“海上权力号”&nbp;周围盘旋、缠斗。
岸防炮垒的炮手们,借着&nbp;“破浪三号”&nbp;争取到的喘息之机,重新组织起反击。一号炮垒的幸存炮手,在临时接替指挥的老兵带领下,忍着伤痛,加快了装填速度。一枚重型铁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了&nbp;“海上权力号”&nbp;的烟囱底部,虽然未能将其摧毁,却让荷兰舰的排烟受阻,蒸汽机的功率明显下降,转向速度更慢了。
芦苇荡中的蒙冲快船,也趁着荷兰人与郑家船被&nbp;“破浪三号”&nbp;缠住的机会,悄然划向战场。快船在雾中潜行,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强弩,火罐的引线已经备好,只等靠近敌舰,便发起致命一击。
然而,“海上权力号”&nbp;的火力实在太过强大。弗里斯见&nbp;“破浪三号”&nbp;如同甩不掉的苍蝇,死死缠住自己,怒火中烧,下令所有能调动的火炮,都集中火力攻击&nbp;“破浪三号”“别管岸防炮了!先把这该死的船打沉!它撑不了多久!”
数十门火炮同时对准&nbp;“破浪三号”,新一轮的齐射开始了。炮弹如同雨点般落下,“破浪三号”&nbp;的船身被多发炮弹击中,甲板上的护栏被打烂,木质船板飞溅,几名水兵当场倒在血泊中。李锐的左臂被弹片划伤,鲜血染红了衣袖,却依旧死死握着舵轮,咬着牙喊道“稳住!继续缠住它!我们还能撑!”
就在这时,一发荷兰人的重型炮弹在&nbp;“破浪三号”&nbp;的舷侧近距离爆炸!“轰隆&nbp;——”&nbp;一声巨响,船舷被炸开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直径足有三尺,木屑与碎铁四处飞溅,船舱内的积水瞬间漫过脚踝。火光一闪,船上的火药桶被弹片击中,发出&nbp;“滋滋”&nbp;的燃烧声,浓烟从破洞处喷涌而出。“破浪三号”&nbp;的船体开始严重倾斜,甲板朝着一侧倾斜,水兵们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李锐挣扎着站起来,看着不断涌入的湖水和燃烧的船舱,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却很快被坚定取代。他对着身边的通讯兵喊道“立刻用铜管通知赵将军!我们撑不了多久了!让快船队尽快发起攻击!”
通讯兵点点头,忍着伤痛,爬向铜管通话器。而&nbp;“破浪三号”,这艘以身为饵、以命为盾的战舰,在浓烟与烈火中,依旧艰难地保持着航向,朝着&nbp;“海上权力号”&nbp;再次冲去&nbp;——&nbp;它的使命尚未完成,哪怕下一秒就会沉没,也要在最后的时间里,为战友们争取哪怕一秒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