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有限度地开放边境商贸,售卖其急需之军械、药材(需严格控制数量与种类),既示好,亦能获利,更可使其保持与曹操对抗之能力。同时,需谨防其与曹操暗中媾和,虽可能性极小,但不可不防。”
陈暮点头赞同:“二位先生所言极是。西线,便以‘稳’和‘衡’为主。告诉子龙,加强宜都、巫县防务,多派哨探,密切关注益州动向,但无我命令,绝不可擅启边衅。另外,”他沉吟片刻,“以我的名义,修书一封给刘备,对其取得汉中表示祝贺(尽管已是旧闻),并再次重申救援云长兄乃分内之事,望其安心云云。语气要拿捏好,既不过于亲近,也不显得傲慢。”
他深知,与刘备的关系极其微妙。既是潜在的竞争者,又是目前对抗曹操的间接盟友。如何把握其中的分寸,是一门高超的艺术。
镇南大将军府的后园校场,陈砥正在一名箭术教官的指导下,练习弓射。小家伙力气尚小,用的是特制的小弓,但神情却异常专注。他屏息凝神,瞄准数十步外的箭靶,猛地松弦。
“嗖!”箭矢离弦,却软绵绵地飞了不远,便歪斜着插在了草地上。
陈砥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嘟起了嘴。
教官连忙鼓励道:“公子年纪尚小,能开弓已是不易。需记得,射箭之道,在于心静、身稳、气匀。不可急躁,日日练习,自然熟能生巧。”
陈暮信步走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上前拿起另一张小弓,笑道:“来,为父陪你练一会儿。”
他并未刻意展示高妙的箭术,只是以同样基础的姿势,沉稳地开弓、瞄准、放箭。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韵律感。“嗖!”箭矢稳稳地钉在了箭靶的边缘。
“父亲好厉害!”陈砥羡慕道。
陈暮放下弓,对儿子道:“砥儿,你看,射箭如同治国、用兵,急不得。需站稳脚跟,看清目标,调整呼吸,然后才能发力。若心浮气躁,急于求成,反而一事无成。刘备如今在益州,便如同在练习射箭,他在站稳脚跟,积蓄力量。我们在此地,亦是如此。”
陈砥似懂非懂,但父亲沉稳的动作和话语,却印在了他心里。他用力点头:“孩儿明白了,要沉住气,好好练习!”
“对,沉住气。”陈暮摸了摸儿子的头,目光却投向了西方。益州的那个对手,此刻必然也在教导他的子嗣,或者与他忠诚的臣属们,谋划着未来。这天下,终究是下一代人的,而他们这一代人,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为下一代,奠定一个更有利的基础。
就在三方势力于西线形成一种微妙平衡,各自埋头发展之际,庞统麾下的暗卫系统,与曹操派来的细作,在阴影下的较量却愈发激烈。
丹阳郡与吴郡交界的山区,一股约数百人的山越宗部,在一个自称得到“北面天命”的匪首煽动下,突然袭击了官府设立的一处屯田点和税卡,杀害吏员,抢掠粮草。
虽然这股匪患很快被邓艾派出的地方驻军联合当地豪强武装联手扑灭,首级悬挂于市,但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曹操的渗透,已经开始转化为实质性的破坏行动。
庞统加大了清洗力度,数日内,在建业、吴郡、会稽等地,又陆续揪出了几个隐藏较深的曹操细作网络,缴获了部分用于联络和煽动的金银、密信。
“曹操这是下了血本了。”庞统向陈暮汇报时,面色冷峻,“这些细作手段专业,组织严密,若非我们早有防备,恐已酿成大祸。其目的,便是要让我江东不得安宁,无法全力北顾或西进。”
陈暮眼中寒光闪烁:“来而不往非礼也。曹操既然喜欢玩这种把戏,我们便陪他玩到底。士元,除了肃清内部,我们的手,也该伸到江北去了。我要知道曹仁大营的粮草囤积点,广陵、合肥的城防图,乃至许都的朝堂动向!”
“明白!”庞统领命,他知道,一场更加隐蔽、更加残酷的暗战,即将在长江两岸全面展开。
西线的烽烟暂时平息,但争夺天下的博弈,却在更广阔的领域和更深的层面,激烈地进行着。陈暮、刘备、曹操,这三个当世最杰出的雄主,都在为下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默默积蓄着力量。而平静的江水之下,暗流愈发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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